霍宗濯:“北京。”
姜落不客气,哼:“北京有谁啊?你去北京。”
霍宗濯笑:“北京没谁,不见谁,来办正事的。”
“倒是海城有只小狗,以前也不爱叫,现在汪汪汪,一点都不客气。”
姜落马上就道:“汪汪汪,汪汪汪。”
两人隔着电话一起笑。
又过了段日子,金陵的那家商厦,王闯亲自坐镇,看着升非的货进驻柜台。
菊翔镇的作坊,一件件衣服都被先後赶制了出来,又在领口处缝上了“薇兰尼朵”的商标,再经过剪线头丶内外检查丶熨烫的程序,终于变成了一件件成衣。
参与制衣的作坊的小工们,看着漂亮的成衣,都很有成就感,也都很高兴。
而在听说姜落给一条裙子就定价289的时候,又都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麽贵啊?!
虽说这料子也贵,通城的工厂那儿过来的,成本高,但也不至于卖289吧?
在他们镇上,普通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都没这麽多。
能卖得出去吗?
就算是拿去商厦的柜台卖,这是不是也太贵了?
作坊的小工们咋舌,不懂为什麽定价这麽高。
姜落也不多解释,拿了几件成衣,送上奔驰後座。
两天後,市里一个私人摄影棚,那几件衣服便穿到了一个高瘦的漂亮白人女孩儿的身上,由她当模特,再由摄影师拿着相机拍下一张张照片。
姜落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沉着淡定地默默看着——
这里可是海城。
海城,不只是海城人本地人的海城,是全国的海城,世界的海城,有钱人的海城。
这里藏龙卧虎,多的是有钱人。
姜落先做了“薇兰尼朵”这个品牌,还进商厦的专柜,面对的消费者,自然不是一个月两三百工资的普通人。
他要的群体,就是那群口袋里有钱丶如今却不知道该去那里消费的女性。
姜落相信,也坚信,在海城,在这个90年,一件衣服289,多的是人可以消费丶愿意买单。
只要他的衣服足够好看。
“OK。”
“perfect!”
“wonderful!”
摄影师职业病,边拍边喊。
背景墙前的白人模特女孩儿一个劲儿地摆造型,也尽职尽责,势必要将身上的衣服拍好看。
又过了几日,菊翔镇的作坊开始进入忙碌期,所有人的工人都在机器前,缝纫机转得飞快,连章宁福都戴了老花镜和围裙,一起赶制衣服。
他们作坊的门口还挂了牌子。
这次牌子上写的不是转让,而是“招工”“招长期工”“待遇佳”。
王闯又从金陵回来了,连着来回在金陵海城之间奔波,他人又忙瘦了些,下颌线都快出来了。
而这次王闯回来,姜落和他聊了聊股份的事。
姜落的意思,公司一人一半,日後分账也一人一半,无论公司到底有多少品牌丶到底做什麽行业什麽生意。
但王闯如今有自己的想法,想法还不少。
换以前,他肯定早点头答应了,兄弟麽,你一半,我一半,好,太好了,非常好。
可如今,王闯成长了不少,对生意,他也已经有了些基本的概念。
王闯觉得,他一直是跟着姜落干的,有姜落,他才做了生意赚到了钱,没有姜落,没有姜落当初问他要不要出去做生意,根本不会有今天的王老板,他只会继续在学校,做职高里一个不爱学习的普通学生。
之前分账,他们确实都是五五分。
但现在,有了公司,有了几个品牌,还有了作坊工厂丶“薇兰尼朵”,王闯觉得,这些都不是自己的,是姜落的。
王闯不要五五分,他让姜落给他开工资,回头赚得多了,年底再额外给他一份奖金或分红。
姜落笑他:“傻不傻?有老板不当,去给人打工。”
王闯才不傻。
他说:“公司你开的,品牌你创建的,作坊工厂你买的,连商厦那儿和于经理,都是你搞定的。”
“我得多厚脸皮多贪心,才能眼睛一闭丶不管不顾,和你平起平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