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不会有人知道姜落刺伤了人,郭荣海真死了,也不会惊动警察。
到海城,都没去市里,霍宗濯找了最近的医院,送姜落去挂急诊,做必要的检查。
查下来,姜落身上没别的什麽,就是後颈和後脑有明显的外伤,还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
霍宗濯坚持,又打电话找了关系,姜落便进了这家医院的单人病房,临时住一晚。
姜落在病床躺下的时候,有些无奈,反复强调:“我没事啊,还让我住院。”
“住院好歹也回市里啊。”
霍宗濯难得强势:“躺下,休息。”
说着拖椅子,在床边坐下,看着姜落。
姜落这才躺下,看看霍宗濯,笑笑:“我不见了,爸爸你急坏了吧?”
霍宗濯真心不知道姜落怎麽还能笑得出来。
“睡吧。”
霍宗濯知道姜落一夜没睡,肯定很累。
姜落看着他:“我睡,你不睡吗?守着我啊,爸爸?”
霍宗濯神色严肃:“嘴闭上,眼睛闭上,睡觉。”
姜落又笑笑,这才不说什麽了,眼睛嘴巴都闭上,休息了。
霍宗濯看着姜落,当真守着他,也一直看着他。
等姜落呼吸均匀,睡着了,霍宗濯的面孔流露阴沉,眼底也敛着风暴。
要知道霍宗濯比姜落大整整十一岁,两人出生都不在一个时代。
在姜落的概念中,事情发生了,无论如何,为了不沾染麻烦,郭荣海如何都不能死。
但霍宗濯根本不是这麽想的。
霍宗濯权衡过事情发生的地点时间以及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之後,便在心里冷冷地想,绑姜落的那个男人,不能留。
先不说被姜落刺中,流了血,又是深更半夜独自在田地里,能不能活下来,本身就是问题。
再者,对姜落做了这样的事,霍宗濯根本无法容忍。
霍宗濯守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姜落,只要想到姜落失踪的这一个晚上可能受到的伤害和胁迫,就根本没有办法用平和的方式来料理後续。
何况这年头,丢个人,三五个月乃至三五年没人发现,很正常。
霍宗濯来乡下接姜落的路上,就已经都安排好了。
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田地深处,小土屋,门推开,先後进来四个男人,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郭荣海。
郭荣海没有动静,躺在地上,脑袋旁全是血,一地的血,周身还散着摔断的木头条凳,屋内有明显打斗过的痕迹。
四个男人看着,对视一眼,其中一个男人上前,拿手指探了探郭荣海的鼻息。
“怎麽样?”
另外一个男人道。
“还有一口气。”
刚刚问怎麽样的男人擡手一示意,另外三人没犹豫,默契地去搬郭荣海,其中一个男人还抖开了带来的麻袋。
染血的麻袋不久後被安置在一辆轿车的後备箱。
车身晃动,麻袋也跟着晃动。
轿车亮着灯,行驶在漆黑一片的乡间小路上。
当天际一角泛着鱼肚白的时候,一辆过江的渡船载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渡船上只有轿车,没有其他车,也没有别人。
轿车上陆续下来四个男人,点烟的点烟,晃膀子抖腿的晃膀子,看起来和平常坐渡船等着渡江的寻常人没什麽不同。
待渡船行到江中央的时候,有什麽噗通一声掉进了江里,根本无人察觉。
渡船还在往江的另一边驶去,江面浊水滔滔,什麽都能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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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注1:周华健,《花心》,歌曲发行于1993年;
注2:《红日》,粤语原版发行于199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