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对面人的应许後,他驾车出发,朝着他所想去的地方驶去。
那间会所车库这次停了不少车,刚才波比接他的电话,说今晚设了私人宴会,他刚好来,可以凑个热闹。
程郁就往楼上餐厅去,一层楼都设做宴会厅,侍者端着酒盘穿行,送来香槟。今晚来的人明显都是些小明星,或典雅礼服或考究西装裹身,女性男性都光鲜亮丽。还有几个媒体行业和电影制作公司的人举杯谈笑风生,交换着名片,口中谈着晦涩无聊的话题。程郁好像错入了什麽高级交际会。
他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路过甜点桌,夹了几块蛋糕到小餐厅坐着。不一会儿就有一名侍者过来给他开酒,波比给他预留的帕图斯,“程先生,黎生给你的特别招待。”
波比对他真是不赖,程郁心气莫名顺了,看着侍者给他倒了半杯,他道谢:“谢谢。”
小餐厅还有几个人,不知道媒体还是哪的人,在他坐下之後就一直打量他。程郁目不别视,凑近鼻端,品着高脚杯中那细腻香气,一时间想到心里的人。不知道原听浔想不想来喝酒。
几轮半杯去掉,侍者又给他倒。程郁却不动了,他想原听浔了,看着酒杯发起了呆。
“介不介意我坐这边?”一个身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刚才这人就坐在餐厅另一边。
程郁擡眼扫去一眼,眼神淡漠,显得很没耐心,口中却礼貌,“你请坐。”
“不知道贵姓。”男人试探他。
“姓程。”
“程生。”男人也没多废话,很主动勾起话题,“你认识我吗?”
程郁摇摇头,“不认识。”
“我是那个巴黎密语的演员,我是男二号,这部剧最近播得还挺好的……”男人喋喋不休,表现着自己。
程郁知道这人是误会他的身份了,他不是影视公司的人,不是高层大佬,他没有人脉资源。程郁看着他,“你看过一部电影叫酒馆夜吗?”
男人马上点了点头,眼里射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他还以为他摸到了什麽重要的角色,“最近的爆款嘛,也是波比生参与制片的,不知道程先跟波比生关系是不是很好?”
程郁眼睛一眨不眨,眼皮在发烫,“那你看过月球下的人吗?”
男人摇摇头,又点点头,笑嘻嘻地:“这部我有没什麽印象,但如果程先生有要求的话,我今晚就去看。”
他能有什麽要求。程郁脑袋有点晕了,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自己的名片,“嗯嗯,有问题可以找我。”
男人受宠若惊接起来,不断道谢,但当看到上面的字时眼都直了,“这这……殡葬服务?”
程郁起身走了,去走廊找厕所,他身形还稳着,不像是喝醉酒,但他知道自己是懵了,眼前看不清东西。
不知道在走廊走了多久,迟迟找不到厕所的指示牌。耳边却传来聒噪的声音,持续不断的,令人不舒服的噪音,他听不清那话语排序,只以为有人在吵架。
但他终于看到走廊尽头,一面透出高楼夜色的落地窗。他遽然倒吸一口冷气,停了下来,转头看去,走廊寂静无声,空无一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郁再回头看去,看到了原听浔。原听浔的表情生动,带着点责怪,“为什麽一直找不到你,你去哪了?”
程郁眉眼和顺,捉着他的手,“我没去哪儿,我找不到想去的地方了。”
“你想去哪儿?”原听浔问他。
“卫生间。”程郁呆呆地说。眼前的原听浔突然变得很冷淡,情绪微妙地变幻,一双好看的眼看下来。
“你刚才不是跟人谈得很好吗?”连语调都变得很冷,“一个人不是也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