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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来者不善（第1页）

第59章来者不善

还是这两个人，还是这栋搜索范围之外的八角塔，还是一样月黑风高，虽然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吧，但仍旧乌漆嘛黑的环境，俩人钻进八角塔时，竟不约而同生出一股故地重游的感触来。

“行了，现在说说吧，”见四下无人，李赴昭也放松下来，有问题就必须要问，等不了一点，“为什麽搞得这麽偷偷摸摸？你怕人家不放你进来？”

倒也可以这麽说，总长把八角塔的调查抓的很死，大概率是不想在监清司的人面前暴露这历史遗留问题，他现在明显风声鹤唳，一丁点控制范围之外的事都不能搞出来，要不然宋其索怎麽会说自己现在再不结案就危险了呢，并不是案子会怎样，而是总长本来就看他不顺眼，手底下的案子又闹得这麽大，这时候还要到八角塔来添堵，能饶了他就怪了。

所以，如果宋其索想要找到更多线索，那就必须挑这麽个月黑风高的时候，万一被逮到他就完了，人家是长官，能给宋其索扣八百个帽子，到时候可真就吃不了用帽子和黑锅兜着走了。

“除此之外，我还想快点比对一下大楼的情况，咱们现在耽误不得。”

所谓兵贵神速，正是目前宋其索必须要做的，谁都不知道这个AI还能干出什麽事来，必须要快点掌握主动权，才好接着调查，手里有证据怎麽都好说。

这倒也是。李赴昭点点头，算是解了心里的疑惑。

话都说到这，立刻行动比什麽都重要，不过，就算是想找证据也不能瞎搜，想一想，如果他们想查的东西真的和这栋大楼有关联，如果他们真的想找到足以称得上是证据的东西，那就必须反其道而行之，这里肯定已经被总长的人搜了个遍，明面上能找到的东西肯定都收走变成保密证据了，他们俩现在才进来，吃那个啥都赶不上热乎。

所以，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趁着夜色，尽快找到一些会被漏掉的地方。

但是，逆思维行动谈何容易，李赴昭和宋其索各分一边调查，硬是没想出到底该找些什麽地方，明明是十万火急的情况，却绕了半天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多说一句，他们俩的记性是真的不错，只看了一次就能确定八角塔内饰和荒废大楼完全一样，只不过它特地建成了塔的样式，而大楼的外形则普普通通，如果不是好奇心驱使进去瞧一瞧，还真不太可能把二者联系在一起。

但为什麽偏要建成这个样子呢？

李赴昭不是很懂建筑这方面的知识，但有一点他发现了，八角塔里的楼梯貌似特别的长，站在一楼的楼梯口向上看，终点隐藏在一片虚无里，仿佛直达天庭。

这简直……一层楼都有两层那麽高了吧？

他赶紧掏出手机搜索，果不其然，网上写了，虽说现在的建筑材料和方式方法有了质的飞跃，但为了承袭旧制，通常都会保留下古建筑的建筑风格与特征，就比如，有些古塔有明暗之分，暗层起到支撑之类的作用，明层则对外示人，二者交替建成，一明一暗，所以外表看上去只有五层的宝塔，细细数来至少有三或四层暗层隐藏其中。

听上去，这个“暗层”似乎非常适合一些犯罪分子隐藏行踪，尤其是在这麽一栋充满了秘密的建筑里。

关键就在于通往暗层的楼梯在哪里。

李赴昭把宋其索叫过来说明了自己的猜想，确实，宋其索也觉得这想法有道理，二人一拍即合，便往楼上去了。

来到二楼之後，扑面而来就是一股非常新鲜的化学试剂的味道，刺鼻程度堪称重量级，差点给李赴昭熏了个倒仰。

“嚯！谁把这儿当实验室了？”

再仔细看看，地上还有液体流过的痕迹，撒了整整一条走廊，而且闻这个味道，并不止在这儿，恐怕楼上也是一样。

“这什麽意思？”

“虽然不能确定是什麽溶液，但……”宋其索用灯光照了照，表情明显严肃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这东西大概是易燃物吧。”

甚至都不用多想，味道就说明了一切，只是宋其索想不到，到底是什麽人，敢大半夜的闯进来试图毁尸灭迹，要知道，他敢进来是因为知道巡查的时间，李赴昭敢进来是在跟踪自己，那别人呢？胆子未免太大了。

他还在这儿想前因後果，李赴昭已经先行动了一起来，他拿着光源在这些小门上来回寻找，这里的房间和一楼不太一样，非常之大，而且门上也没有能看到里面的小窗户，感觉这个大小应该是活动室一类的地方，可连个指示牌都没有，一切都只是猜测。

感觉之前那个给普明干活的傻子也没上过这个黑漆漆又阴森的二楼，要不然，一般人肯定不敢总在这儿呆着，迷信点说，阳气都要被吸跑了。

聚精会神找了一会儿，还真让李赴昭发现了异样，他招呼宋其索过来，指着其中一扇门上的小钥匙，说道：“看看这个牌子。”

钥匙後面挂着一个小牌子，而牌子上的图案，正是那团花纹样最中间的位置，白色单眼机械头颅，和早上见到的没有差别。

不过宋其索上手拧开门，站在门口向里面看去，里面黑漆漆一片，什麽都没有，比一楼的房间还干净。

“要不上楼上看看？”李赴昭向上指了指，“感觉上楼应该能堵到这个人。”

说着，二人便顺着楼梯往顶楼跑，越是往上，地上的灰尘就越重，看得出，上面基本没来过什麽人，刺鼻的气味也越重，代表着此人不久之前还在这里，中间宋其索还抽空看了一眼，其他楼层的走廊也有类似的痕迹。

等他们俩跑到顶楼，发现这里尚且还没人来过，地上的灰尘已经厚厚一层，不过，别说图谋不轨的人，估计连一般治安官也没上来，也对，光是没个灯光就不提了，这年久失修的豆腐渣工程能承住几个人的重量也是个未知数，而且，说是五楼，结合李赴昭刚刚看到知识点，这基本上约等于一般大厦的八层楼高了，八角塔又是中空结构，楼梯边的平台上甚至没什麽特殊的防护措施，铁质的栅栏破旧不堪，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站在旁边颇有一种准备不带防护措施坐跳楼机的错觉。

顶楼的布局也和楼下不太一样，没有那麽多的小房间，只有两扇门，走廊尽头则直通一间类似大会议室的地方。

这里八成就是八角塔的办公总部了。

宋其索和李赴昭默契对视，宋其索在前，将李赴昭保护在後面，二人慢慢走近了办公室。

尽管步伐并不快，但脚踩在地毯上，仍旧可以将沉积的灰尘挤压着飞弹出来，腾空跃入空气之中。

办公室的大门没有锁，轻轻将其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间非常通透的办公室，说它通透，因为这间办公室又大又空，一进门右手边是一排柜子，左手边有会客的罗汉床和圈椅，正对着大门的，则是一张雕花十分精巧的供桌，桌子最中央不是别的，正是一个机器人的上半身。

面前这台机器人，与麟京经常出现的机械兵不同，完全就是个人形摆台，构造与人体几乎一模一样，而这其中最让二人感觉诧异的，就是这个玩意的“面部”有一个黑洞洞的监控探头，仔细看看，会发现它的上腭骨处也有一条线。

这就和团花图样的中间部分一模一样了。

李赴昭躲在宋其索身後，见这玩意并没有像入江飞鸟那颗头似的飞起来攻击人，才凑到进去仔细瞧了瞧，供桌後面直通电源，但想也知道这八角塔里根本就没电，所以它才会老实巴交坐在这儿等着被人琢磨参观。

“你觉不觉得……”李赴昭来回晃了晃这台供桌，“这和宫先生说的，宫翔林在家里供电脑的情况有点像啊？”

虽说大家都觉得宫翔林脑子有毛病，可真的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此等操作後，还是忍不住吐槽一句：确实病得不轻啊。

不过说到这里李赴昭可是立马反应过来了，对嘛，之前他调查的时候就感觉哪里不太对劲，司徒成焕建立工作室的时候是697年，而後100年，他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外接义体工厂，而宫翔林与他的狐朋狗友私下里见面，随後在家里供上电脑主机的时间，也是700年，不可能这麽巧合吧？

“宋其索，司徒成焕那边你留人了吗？”

“有两个人在蹲守，”宋其索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掏出通讯联络，“我告诉他们加强戒备，再另派人过去支援。”

可他的通讯还没打出去，就听到这个原本应该不运作的机器人身体里突然冒出一阵齿轮运转的声音，二人吓得赶紧往後大跳一步，定睛一看，那黑漆漆的监控探头里突然出现三个红色的指示灯，分布的位置甚至可以称之为俩眼睛和嘴，给人一种这东西保不齐会活过来的错觉，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紧接着机器人就用它残缺沙哑的发声模块说道：

“检测……外部入侵……啓动……击模块。”

“什麽？”

就在二人还在反应的瞬间，只听办公室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到根本就不是人能发出来的脚步声，下一秒，一道充斥着杀气的寒光，便自上而下猛地劈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