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许宴就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向主卧摸索而去。他对这次易感期里发生的事情印象还算清晰,所以对宋初昀家的布局也算清楚。
路过电竞房,许宴站在门口停了停。他远远地望向宋初昀手腕上的那条红绳,克制地深呼吸了一轮。
宋初昀这个人身上真的有许多未知可以挖掘,全部与那个人格息息相关。
许宴只能以此来坚定信念,目前的忍耐都是值得的,这不能算作他与那个人格同流合污的在外胡搞,违背自身的原则,一切都只是为了治病。
进到主卧後,许宴先在衣柜里翻了翻,他易感期时就注意到了,衣柜里有小部分他自己的衣服。取出一套睡衣换上,洗漱问题却又叫他犯了难。
盥洗台上的两个牙杯牙刷是蓝色同款,他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也不可能去询问宋初昀。
他把盥洗池下方的柜子翻了个底朝天,试图找到一支没拆封的新牙刷,最终除了一些崭新的护肤品什麽也没找到。
但出于对宋初昀作风的良好认知,许宴还是找到了解法。他跑到客卧的厕所里,在那边的盥洗池下发现了一堆一次性的洗漱用品。
许宴没忍住在这间房里多做了些探索,拉开一侧的床头柜,他的双眸不禁压得更深,拥挤的安全套丶润滑油,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情趣用品瞬间充斥了他的视野。
虽然他一直知道宋初昀平日里的荒唐,但亲眼目睹这琳琅证据又是完全另一番感想。
他完全不敢想象一个人是怎麽能够私生活混乱到如此地步的,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反胃感又开始翻涌,甚至有可能,自己也躺在这张不知道睡过多少人的地方与对方一夜春风。
扒着抽屉的手难以控制地用力,骨节呈现出青白,许宴察觉到了自己一些除恶寒以外的愤怒,可能是那个人格带给他的情绪。
不敢再多生枝节,许宴拆了一支牙刷快速在那边完成了洗漱,又把牙刷扔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顺带把宋初昀吐的那堆葡萄残骸倒在了上面作些掩藏,这才躺回了主卧的床上。
他的作息很规律,最近才因另一人格的出现而打破。
现在已经是他平时上床的时间,只是他的失眠一直很严重,上床也不意味着会进入睡眠,通常都要辗转两三个小时才会浅眠,中间也极易醒。
许宴阖着眼,在被子里闻到了宋初昀的味道。
他的大脑原本止不住地思考着,也以为自己清醒状态下并不能做到在一个陌生环境下入睡,已经做好了彻夜不眠的打算,却没曾想意识真渐渐变得漂浮,逐渐隐退了下去。
宋初昀打完游戏已经是夜里一点多,跟他联机的其中几个朋友在国外,因为时差问题所以早早就撤了退。
他站起来大伸了个懒腰活动筋骨,就喊了几声许宴的名字,想着问对方要不要出门吃个夜宵什麽的,却没有迎来回应。
宋初昀找了一圈,结果意外地发现许宴已经躺在床上没了动静。
今晚的许宴真的很不对劲。
他在床边蹲下身,神情颇为复杂地打量起许宴的脸。
这还是宋初昀第一次看到许宴的睡颜,以往对方都是等他上床後才睡,一片漆黑里也看不清什麽,等他再醒来时许宴也都已经醒了。
所以这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哪怕是睡着,对方的眉头都紧紧地绷着,好像在始终防备着什麽。
宋初昀伸手轻轻地将他的眉眼抚平,在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麽後,他的手又猛地向後弹开,忍不住低低地啧了声。
他发现自己似乎对于许宴的病越来越有实感,根本做不到视而不见,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开始不自觉地共情对方,这比喜欢丶心软要更可怕。
最一开始,他只是出于好奇,想要知道对方究竟经历了什麽才会産生这样严重的心理病,为了避免麻烦大可以忽视,可是现在有什麽已经超脱了初衷,宋初昀讨厌这样的变化。
分手吗?
宋初昀不是第一次冒出这个念头,但至今仍拿不定主意。
他并非因为自己太喜欢许宴而想要後退,而是知道如果自己继续任由感情发展下去,他很可能会因为对方的病情而影响判断,共情意味着他对许宴産生了责任,并不是只单纯跟随感情的随心所欲。
他不愿意自己被这种老妈子情绪捆绑。
这样的发现叫宋初昀也没心情吃夜宵了,在阳台抽了两根烟,就洗漱上了床。他背对着许宴,要了好一阵才草草进入梦乡。
隔天先睁眼的人是许宴,周遭的环境让他微微挑了下眉,片刻後,他无声地抽动了下唇角冷笑,接着翻过身将宋初昀揽进了怀里,又重新安静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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