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昀本也没想听到什麽有用的答复,这个命题本身就无解。
可许宴说的完全是实话。
起初他自己也很难理解,为什麽在看到宋初昀受难的那一刻,身体会近乎本能地上前遮挡。那并非另个人格冲破意识,而是他自己在刹那间做出的反应。
不过比起接受自己才是不被认可的存在,似乎接受自己非常喜欢宋初昀要轻易得多。
最近许宴想通了许多事。
他开始明白,虽然他并不清楚人格分裂的契机是什麽,但绝对与宋初昀有关。最起码心理医生并没有欺骗他,宋初昀是关键,可以是治疗的关键,那麽也可以是妨碍治疗的关键。
如果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替代了主人格生活,那麽其中一定发生了什麽巨大的创伤刺激,促使着主人格不愿意出现。而主人格再次出现的时机又是那样恰巧,刚好是在宋初昀不在他身边的数年重回之际。
许宴今天进工地也是在试图验证,如果宋初昀在他身边,那麽他是否能够得到更稳定的身体掌控权。
只可惜他还没得到一点机会,就先被这场意外中伤。
自从不再服药後,许宴果然感觉自己的情绪要稳定得多。只是在面对宋初昀有关的事时,那个人格还是偶尔会冒出来,不过大部分时间身体都由他来掌控。
当初宋初昀来拜年的时候,那个人格就一时间压过了他,但是後面他找回了主动。那个人格最近一直跟着宋初昀,但始终没光明正大地走到对方做什麽,有一部分原因可能也是在此。
今天他也只是顺水推舟了。
他能感应到他们的争吵,不论是在他家的时候,还是几小时前宋初昀又跑到那种不正经的地方不正经的人玩乐,那个人格一怒之下冲进去。
他和那个人格不一样,他可以理解宋初昀因为他的病想分开,因为他本就对宋初昀虚僞的感情不抱有任何幻想,但他不会对宋初昀毫无底线,把分手的原因全部归结在自己身上。
宋初昀说腻了,那就是腻了,没什麽好不愿去相信。
只是许宴现在需要宋初昀。
所以那些怨恨丶鄙夷,他通通都可以丢在一边。
虽然挟恩图报并不是他的目的,也为他所不耻,但他现在也根本就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能否‘活着’。
许宴今天救了宋初昀,他知道宋初昀或许不是一个对待感情忠贞的人,但宋初昀也绝对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所以对方一定对他的态度会有所软化,那麽他就拥有了可趁之机。
而他当然不能利用自己的身份。
许宴很清楚宋初昀对待他们两个人格的态度有所不同,就算宋初昀真的愿意和他和好如初,也绝对不是和他,而是那个人格。但只要宋初昀愿意,那麽他不介意在对方面前装上一装。
不过是一些低级又无味的绿茶手段。
扮可怜,谁不会?
起初许宴只是不屑而已。
“我知道我不应该跟踪你,我也不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可我只是。。。。。。”许宴掐着沙哑的声音哽咽了下,才接着淡淡地说,“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今天的事你不用感到负担,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也会跟家里解释清楚。”
没等旁边有动静,许宴就把眼睛一闭,声音因为说了一大段更哑:“我知道你害怕我因为这件事赖上你,你走吧,我自己吃。”
宋初昀皱着眉道:“你手都这样了,怎麽吃?”
“我有左手。”许宴这样讲,“还有护工。”
宋初昀感觉许宴又开始闹幺蛾子,但这种情况他又生不起来气,只是作势把碗一放,语气平静地呛他道:“没这事你就不赖我了?那我真走了。”
听见声响的许宴又赶快把眼睛睁开了,瞪得很圆,就是整个人看着还是没什麽活气,他抗议道:“那怎麽能一样,我又没说过不赖着你,那你喂我吧。”
宋初昀闻言屏了下气,开始任劳任怨地给他喂米汤。
整个过程许宴很听话,但是没吃十来口,就皱着张脸又缩着躺回去了,不是很有胃口的样子,感觉也就像是靠液体润了润嗓子。
宋初昀知道他麻药劲还没完全过,也没让他多喝,只是给他提了提被子说:“睡吧。”
话音刚落,他的手还没擡起来,就被许宴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捉住。许宴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似乎生怕他下一秒就离开视野。
宋初昀捕捉到他的意思,无奈承诺道:“我不走,给你把床摇下去。”
他本来也没打算放任许宴不管,也做好了负担对方这段时间的日常的准备,无论怎麽样这都是他应该的。
许宴虚弱地提了提唇角,这才安分地闭上眼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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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咋了管用就行
小许泥又悄悄拉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