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煌先急了:“这怎么成?筝儿,你的孩子早产,他的生命很脆弱,他需要你。”
“可是我……没有心力呵护他……我好累,我累极了……”
“你会后悔的,没有哪个亲娘舍得下自己的孩子。”
杨筝摇摇头,她的眼泪从苍白无血色的脸颊上滑落:“是个男孩,男孩好,会比女孩更坚强……我听见他的哭声,他很能哭,生命力强,定是个得老天厚爱的孩子。”
“筝儿!”
林煌还想再劝劝她:“若是为了魏云意——”
“你确定要这么做?”凤三娘问。
林煌震惊望凤三娘。
杨筝闭上眼睛:“是。”
“不悔?”
“不悔。”
“好。”
凤三娘利落起身,她从身上摸出匕首的同时踢了一脚林煌:“还愣着做甚?速速施针封脉。”
……
凤三娘二话不说,割手放血,杨筝终“因难产后血崩而死”。
哑奴看见楼上的客人端水下来,麻利地迎上来接。
凤三娘说:“我还要热水。”
哑奴点头她没看见。
凤三娘道:“我还要热水,你听见吗?”
哑奴连忙回身,朝她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林煌提醒说:“三娘,她不会说话,但能听见别人说什么。”
“哑巴?”
“是啊,一个哑奴。”
“眉眼挺清秀的,真是可惜。”
凤三娘困倦打了个呵欠,她回房间时对林煌说,过会儿直接让那个哑奴把热水送进去。
林煌仍旧在楼梯口坐着,他心底里真是很愁很愁。
人世间的感情哪有说放就放得了的?
退一万步说,即使杨筝对魏君行的爱不怎么深,男人可以抛舍,那么那个孩子呢?妇人怀胎有诸多艰辛与痛苦,鬼门关前走一趟,好不容易生下的骨肉岂是说舍就能舍的?
凤三娘决绝,是因为她没有亲自生过孩子。
林煌摇头幽叹:“筝儿啊,你将来定会后悔……”
次日午后,杨筝才醒过来了。
凤三娘扶起她,林煌给喂了红枣粥。
没吃几口,便不张嘴了。
林煌说:“多吃一口。”
她虚弱摇头。
凤三娘垫了软枕让她躺着:“你可以再睡会儿,我炖了药膳,过一个时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