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初一时不知该如何扯谎欺骗小家夥,谢怀枭这时说了话,他道:“你父皇因为吃了不干净的食物,肚中生了虫。”
他这一句一半是糊弄玉儿,一半是在嘲弄文初。
玉儿伸出两只小手,去扯谢怀枭的脸蛋:“伯伯胡说,父皇肚肚里是玉儿的弟弟或妹妹啊。”
文初与谢怀枭均是一愣,还想找理由去欺骗玉儿,却听玉儿又道:“玉儿也是父皇生的啦。”
“父皇是玉儿的母亲。”
宫中人多嘴杂,到底是让玉儿知道了文初生了他的事。
玉儿从谢怀枭怀里爬到了文初的怀里,小心翼翼的避着文初的孕腹,仰着小连,去问文初:“父皇,玉儿和弟弟或妹妹的父亲是谁啊?”
小家夥一直渴望着双亲的陪伴。
可是……
文初眼眶酸涩,可是他没法给小家夥一个美满的家,让他能幸福的在双亲面前长大成人。
一旁,谢怀枭望进小家夥眼中的渴望,眼中蒙上一层清淡的雾气,又看向已经泪含眼中的帝王。
文初将痛苦的情绪掩藏,轻声哄着玉儿道:“你父亲是位英雄,他心中是大爱无疆,为了能让大周国子民过上幸福安泰的日子,他常年都需要把守边疆,与坏人战斗,所以……他很久才能回来。”
玉儿那麽渴望的想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对“父亲”二字的含义,一定有着美好的憧憬,文初不想让小家夥失望难受,便为他塑造了一位英雄父亲。
玉儿皱起眉头想了想:“父皇说的是安定侯吗?”
谢怀枭眼中陡然升起浓重的情绪看向文初,等着他如何去回答玉儿。
“不是。”文初道。这种事情,他不能不尊重已逝宇文桀。
文初看了一直盯着的他的谢怀枭,故意刺激他道:“但玉儿的父亲与安定侯一般,都是个大英雄,对父皇很好,不会欺负父皇,也不会将一些无须有的罪名扣在父皇的身上。”
身旁之人,霍然起身,带着一身郁气离开。
文初望着谢怀枭的背影,继续与玉儿说着话,但说着什麽话,後来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不过,都是在说着能让玉儿喜悦的话语。
日子一天天的过,看似平淡,却是暗潮汹涌。
太医院中,柳明伊失神的望着门口,今日是他回南宫府的日子。
“柳院判喝茶。”一名新来的御医送来一杯茶给柳明伊。
“有劳。”柳明伊接过茶盏,垂眸饮了起来。
忽然飘来一股香味。
柳明伊擡眸看去,是元里拿着一只烧鸡向他走来。
他将烧鸡放到了桌上,扯下一块肉,递给柳明伊:“这是我新学做的叫花鸡,柳师兄尝尝。”
他说着,还热情的将屋内的几名御医叫来一起吃。
柳明伊的孕期已经过了对气味的敏感期,尤其这几日胃口还不错,接过元里的递过来的鸡肉,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其他御医们想是年龄都不大,正是胃口好的时候,不似柳明伊,吃的都狼吞虎咽的,那感觉怕吃慢了抢不到一般。
到底是元里手艺不错。
不过,御医们还是都很有涵养性的,将鸡腿和鸡翅都留给了柳明伊,一边吃着还一边感谢元里,夸赞着元里手艺好。
柳明伊也吃了不少。
元里神色温润的睨着柳明伊。
柳明伊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这些时日气色也缓了过来,身上也长了肉。
像是感觉出来元里在看他,柳明伊擡眸看向元里。
他又瘦了!柳明伊擦了擦手,为元里把起了脉。
元里的脉搏很弱,柳明伊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为他拖延着时间。
心头酸楚,柳明伊收回了手:“你的身体不好,莫要再熬夜了。”
元里为了学习做叫花鸡,昨晚到大夜才睡下。
他如此,是想尽快学会,做好,因为他的生命说不定就会定格在哪一刻。
有事就要极快完成,拖不起了。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南宫飞的声音:“柳哥哥。”
元里一惊,他怎麽忘记了今日是柳师兄回南宫府的日子,人忙躲进了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