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伊从南宫府邸出来後,便向着自己在帝都别院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间段,已经不好租到马车。
柳明伊只能徒步回去。
加之上身体的疼痛和那浓重的不适感,让柳明伊狼狈而落魄。
脚步虚浮无力,让他一不小心跌倒,摔在了地上。
像是最後一根弦断了般,柳明伊再也崩不住,悲痛的低泣起来。
他坐在冰冷地上不知道多久,踉踉跄跄的起身,哭过,路还是要走的,什麽样的人生都得去面对。
柳明伊迈着虚浮的步伐继续走着,可他浑身都疼痛不已,更是疲惫不堪,再一次跌倒了下去。幸而被迎面路过的人搀扶住。
邢宵看清面前之人後,轻敛了下眉,这人他见过,是宫中的御医。
他怎麽了,一副失魂落魄模样?
一阵夜风吹过,柳明伊鬓边几缕青丝撩过脸颊,眸光清澈而干净,没有沾染半点杂质
,只是绝美的凤眸中蕴着一层水雾,眼尾泛着红,一看就知人刚哭过。
“多谢这位兄台。”说完,柳明伊从邢宵身边走过。
邢宵回身看去,他身上的血腥味好重,是受了伤吗?
文初从谢怀枭的婚宴回来,便去东宫陪伴着玉儿,直到小家夥入睡後,才回到自己的寝宫。
谢怀枭并未食言,顾清方与其父亲已经从刑部监牢放了出来,现下已经回到家中,至于是否能恢复官职,只能看谢怀枭的心情了。
文初方要想去休息,常公公进来道:“皇上,史官朱颜求见。”
文初眸光轻颤,忙道:“宣。”
朱颜求见,定然是文初吩咐他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文初迫切的想知道谢怀枭与他们文家到底有着什麽深仇大恨。
见朱颜进来,便道:“免礼,那本老版的《史籍》可是找到了?”
朱颜见帝王俊美无俦的脸庞被毫无掩饰的急切占满,人愣了下,忙将那本老版的《史籍》从兜中拿了出来。
为了方便文初查阅,翻到了文初想要看的那页,呈了上去。
文初心中紧张的指尖都在轻微颤抖着。
他接过朱颜呈上来的《史籍》,目光落在了泛黄的书页上。
上面朱颜做了标记,明显都是为了文初查看。
与此同时,朱颜恭敬说道:“皇上,新旧版本的《史籍》只有这一处不一样,有改动过。”
文初仔细到一个字一个字的比对着两版《史籍》唯一改动过之处。
上面记载了,当年大周国立国前发生的一件事。
前朝昏庸无道,百姓们怨声载道,各方势力开始起义。
最後文初父亲的一方获得最终胜利。
但当时文初的父亲,先皇只是一名军师,立国後的位置也无外乎是宰相之内的正一品官员。
而先皇当年也从未想坐龙椅之位,恪守己责,不想过分之事,一心为开国之後的国泰发展。
孰料当时的枭瑾夜,开国後的皇上,听信小人挑唆,认为文初的父亲想做皇位,便决定诛杀文初的父亲。
不成想却被文初的父亲打败在断崖前。
纵使如此,文初的父亲也没有想杀他,但枭瑾夜不堪其辱,被打败,又以为文初的父亲会杀了他,便自缢在了文初的父亲面前。
他的夫人,以为自己也必死无疑,便跳了断崖,当时已经身怀六甲。
这些都是老版上详细记载的内容,而新版上面记载的内容只是一笔带过但意思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刻文初望着新版《史籍》记载的那页,指尖摩挲着一行字——开国元帅枭瑾夜一心救百姓于水深火热的腐朽统治中英勇牺牲而死。
显然枭瑾夜是谢怀枭的父亲无疑了。
文初之前因为出了两个版本的《史籍》曾经已经动摇了,以为自己的父亲真有做过对不起谢怀枭父亲的事情。
可是这一刻,他无比笃定自己的父亲是一名不能再坦荡,问心无愧之人了。
即便开国後,这件事被史官收入《史籍》了,父皇看到後,不记他的过错,改了内容,只记他的好。
文初眼角发红:“父皇!”
儿臣只要活着,便要用尽生命为您讨回不公,让谢怀枭与王氏这对母子受到应有的惩罚。
“嗙”地一声震响,殿门被一脚踢的破碎不堪。
紧接着谢怀枭一身戾气的进来,他的眼底布满了狰狞血丝,好似地狱爬上来的凶灵,可怖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