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造业到何时啊?”谢怀枭望着眼前这个他曾经视为至亲,义无反顾的去付出一切之人,痛心疾首的道:“你对我做了这些,就一丝一毫不觉得你亏欠我的吗……”
“亏欠又能怎麽样啊!”王氏打断了谢怀枭的话语:“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无法再挽回。”
“可以的。”谢怀枭:“可以挽回的,我可以不追究,我甚至控制自己不去恨你,只要你放了玉儿,玉儿……”谢怀枭泛红的眼睛宠溺的望着玉儿:“玉儿是我的孩子,我的亲生骨肉。”
什麽?
殿中之人均是神色错愕震惊的望向谢怀枭。
尤其宴商舟,愤怒的挥起拳头就冲谢怀枭砸了过去:“你特麽真不是个人,比我想的还畜生。”
他的这一拳直接将谢怀枭嘴角打的鲜血直流,扬起拳头还要去打谢怀枭,却被宇文桀拉住,无奈的呵斥他道:“你能不能不再添乱了。”
涂乐看出自己这个儿子太易冲动,不适合在这里,与宇文桀合力将人扯走了。
“父亲?”玉儿软糯稚嫩的嗓音,激动的喊出了这两个字来,一双清澈童真的水杏眼眸一眨不眨的望着谢怀枭问道:“伯伯是玉儿的父亲?”
方才谢怀枭与王氏的对话,玉儿到底是没有完全的理解。
这一刻,小家夥懵懵懂懂的一脸期望的看着谢怀枭,等着他的回答。
这些年,谢怀枭已伯伯的身份,在玉儿身边,但他清楚小家夥是多麽渴望双亲的陪伴。
但他却因为那份不存在的仇恨,无法冲破自己心底那道关卡,他怎麽会与自己的仇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他无法原谅自己,但又那麽的喜爱着玉儿,自己的骨肉,却没有勇气去承认他就是玉儿心心念念的亲人,玉儿的父亲。
“对,伯伯就是玉儿的父亲,你是伯伯的孩子。”谢怀枭眼泪流淌下来:“是伯伯不好,一直隐瞒着玉儿,隐瞒着你的父皇。伯伯是个不可饶恕的罪人。”
玉儿看不明白文初与谢怀枭那道如鸿沟一般,永远跨不过去的爱恨情仇,只知自己不再是单亲小孩,有了一个完整的家,有双亲陪伴在身边了。
小家夥喜出望外,连被王氏胁迫的恐惧都忘记了,兴奋欣喜的向床榻上的文初喊道:“父皇,伯伯就是玉儿的父亲啊,玉儿有双亲了,您醒醒啊,我们一家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啊……父皇……父皇醒醒……父皇……醒醒……唔唔唔……”
说着,说着,玉儿脸上的兴奋欣喜散去,哭了起来:“玉儿不要离开父皇啊。”
到底是清楚文初当下的状况,小家夥兴奋过後,就是对文初的担忧。
恐惧着疼爱他的父亲永远离开他。
文初就像被捆在一个混沌的空间中,他听到了他的小玉儿在呼喊他,却怎麽都无法挣脱出来。
王氏已经没了耐性:“快去给我准备马车和钱两,我已经给了你们父子时间相认了。”
王氏曾经就怀疑过玉儿是谢怀枭的孩子,所以他不似旁人那般的震惊错愕。
“这个小崽子是文家的血脉。”王氏虚僞的道:“他若是你与其他人生的,今日我就放了他了,不会用他做威胁。”
“放屁。”宴商舟又冲了进来,骂道:“就没有你这麽虚僞做作的了。”
说着,他瞪向谢怀枭:“你特麽不是又被他灌了迷魂汤,把他当成母亲了吧,她特麽是你的杀母仇人啊!”
谢怀枭蹙眉瞪了宴商舟一眼,看向王氏:“王氏,你若是敢对玉儿怎麽样,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你。”
王氏脸色白了白,道:“你们放了我,我就不会伤害这个孩子丝毫了。”
宇文桀进来对王氏道:“钱两已经放到马车中了,就在门外。”
王氏将锋利的刀刃抵在玉儿稚嫩纤细的脖颈上,万分小心谨慎的向着殿外挪去。
宴商舟狠狠咬着牙也要跟去,却被陆无晋扯住:“你这人太冲动,别坏事。”
他这话可惹毛了宴商舟:“就你好,不也是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心悦之人的孩子被人劫走了吗?”
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宴商舟的戾气很大,相当不理智,已经快沾火就着了。
柳明伊扯过自己的徒弟,敲了敲他的脑瓜:“别在胡来了,与为师为皇上接産。”
他说着,看着床榻上的文初。
他苍白的脸上已经汗如水洗。
见此,宴商舟一惊,道:“皇上在使劲!”
柳明伊点头:“皇上不放弃,我们更不能放弃。”
“可是,”宴商舟很清楚文初的身体状况:“皇上哪有力气生孩子啊!”
柳明伊接过宫娥们端来的热水,准备为文初接生:“什麽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嘶……”柳明伊弯腰时,孕腹抽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