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剑拔弩张起来,那感觉,好似下一刻,就要掐的你死我活。
文初对于这两个兄弟的战争只觉脑仁疼,却无力去阻止。
玉儿眨巴眨巴眼睛望谢怀枭与宴商舟:“父亲和叔叔为什麽总是爱打架啊?”
说着,小家夥下了床,腾腾的跑了过来,努力的夹在了二人中间去,两只小手将两个人推的拉开一段距离,像个小大儿一般拉着架:“父亲和小叔叔不要打架啦,你们是兄弟,要互相关心,帮助的,和睦相处。”
宴商舟朝玉儿挤出一个笑来,又瞪去谢怀枭:“要不是母亲,我死都不会认你这个兄弟。”
他“呸”了一声,又道:“你不配。”
谢怀枭宠溺的摸了摸玉儿的小脑瓜,再看宴商舟,对他生出浓浓的鄙夷:“彼此彼此,本王感觉有这样的兄弟,无比耻辱。”
宴商舟嗤笑:“还自称‘本王’你配吗,如今皇上已经安然无恙了,也不用你来带孩子,管理大周国。你得考虑考虑你这个皇上的杀父仇人,皇上要如何面对你,处理你了?”
他的最後一句话故意说得很小声,回避着玉儿,不想给孩子心中留下阴影。
谢怀枭脸色一下变得惨白,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宴商舟也静了下来,感觉自己把话说的太过分了,好像他不好,自己就能好似的。
文初头痛的闭眸揉着眉心,并未发现这一刻二人的神色。
同一时间的帝都城中,陈明之望着侍卫在撤灵幡,泛红的眼中翻腾着激动欣喜,皇上没死,太好了。他的心也终于好受一些了。
边疆一战,陈明之也意外活了下来,只是他一直没有回到谢怀枭身边复命,他早早已经知晓了谢怀枭已经将一些事情归在了他的头上。
所以他不能被文初发现了。
更不想给谢怀枭徒增难题,只能把自己隐藏起来。
可现下他要去见皇上和摄者王,做一件事。
当年先皇驾崩,并不是死于被毒杀,也就是并不是谢怀枭毒杀的,因为那毒药已经被陈明之私底下换了。
他是谢怀枭亲信属下,自然不会少见文初了。
文初少年时他就在谢怀枭身边当值,他会常常在暗中望着文初,感受着文初的喜怒哀乐。
当然如此做,是他对帝王産生了好感,久而久之便深深心悦上了。
先皇生病时,文初没日没夜的在他身旁悉心陪伴着,又常常在夜里悄悄哭泣,怕自己的至亲离开自己。
毕竟文初的母後刚去世没几个月,父亲便生病了,还不轻。
爱一个人,有时做事便毫无理智可言,陈明之将毒药悄悄换了。
至于被谢怀枭发现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可是当时让陈明之万万没有想到,即便先皇没有喝下毒药,也很快的驾崩了。
毕竟年龄大了,本身患的病不一定能夺走生命,但却无法应对并发症,和一些意外的疾病。
如此也并未引起谢怀枭的怀疑,陈明之也没有说出此事。
但现下帝王没有死,二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也有所了解,他觉得自己应该说出这件事情了,毕竟他早看出自己主子与帝王彼此心悦着对方,但却无法逾越这一道鸿沟。
寝宫中,谢怀枭沉默少顷,似是呢喃自语般的说道:“人总是要承担自己做错事的後果。”
说完,他目光宠爱的看去玉儿,将玉儿抱了起来:“父亲真想一直守在你们身边,看着你们长大成人,娶妻生子。”
可这对他这个恶人来说,是太奢侈,太奢侈了。
“父亲,你怎麽流泪了?”玉儿擡起小手,去为谢怀枭擦泪。
文初听到了谢怀枭刚刚说的话,睁开了凤眸,紧紧蹙起眉心,轻啓薄唇方要说话,陆无玄却行了进来。
他擡眸朝谢怀枭怀中的玉儿挑了挑眼梢。
玉儿当即红了眼圈,清楚陆无玄这是来兑现那张卖身契,要将他从父皇和父亲身边领走了。
陆无玄现在就已经算是龙蜀国的皇帝了,所以无需在文初面前行礼,虽然如此,但他也不失大国风范,优雅从容的对文初道:“文帝安好。”
文初点头:“托贵国的福,安好。”
简单的打完招呼,陆无玄便直接切入正题道:“朕有一件东西要给文帝瞧一瞧。”
他说着,便低头伸手要从锦囊中,拿出那张玉儿的卖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