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滚烫而濡湿的吻满室狼藉中紧密相拥,……
江宥临推开门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叶止渊将自己蜷缩在卧室角落,一只手被特制的金属镣铐牢牢地锁在床脚,手腕因剧烈的挣扎而被磨得皮开肉绽,血液顺着皮肤滴落,在地板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哨兵的额角破裂,脸颊丶脖颈乃至裸露在衣物外的皮肤上都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擦伤,整个人像是刚从一场惨烈的□□搏斗中幸存下来。
整个卧室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床垫被一股巨力从中间硬生生撕裂,海绵和内衬材料翻卷出来;柜子东倒西歪,抽屉全部被甩出,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并被无形的精神力碾碎;墙壁上留下了几道过于深入的巨大划痕。
江宥临意识到,眼前这片狼藉已经是叶止渊在极度痛苦中竭力克制後的结果。毕竟遭殃的只是家具,至少他没用精神力把天花板或者地板炸出一个洞。
估计是狂躁刚开始的时候,哨兵想用身体上的疼痛去遏制精神域混乱的痛苦。他不过出去了半天,叶止渊是怎麽把自己弄成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的?
记忆瞬间被拉回二人初次相见的那天。在首都星的中心医院的一楼,叶止渊也是陷入了狂躁的状态,无意识地撞开了白噪音室的门。
那时的江宥临直接用精神力制止了他的狂躁,但是制止不代表治愈,叶止渊在他离开後必然还接受了医院里某些不怎麽好受的直接手段,去快速解除狂躁的状态。
现在,同样是他面对着一样的状况。
却又感觉跟之前有哪里不同了。
江宥临踏过房间内满地的狼藉,他停在叶止渊面前,垂眸看着这个因本能而痛苦挣扎,眼神涣散失焦的哨兵。
狂躁状态下的哨兵虽然睁着眼睛,眼前却像是被一层黑布蒙住,视野陷入了一片沉寂的黑暗。他的精神网极其杂乱,五感失调,耳边的声音忽而轰鸣,忽而又万籁俱寂;触觉时而被放大到难以忍受,时而却麻木到就连皮肉翻卷的伤口,剧痛的信号也迟迟无法被混乱的大脑接收。
就像是被囚禁在一个不断缩窄的牢笼中,潜意识里只剩下想要撕碎一切丶破坏一切的毁灭欲。
在无穷无尽,难以忍受的精神力暴乱之中,叶止渊先是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如同在极寒中跋涉的旅人感受到的一缕暖风,周围的一切仍在激发着他的摧毁欲,唯独这一抹气息,竟让他那濒临崩溃丶破败不堪的精神网奇迹般地获得了刹那的平静。
然而,那气息只是一闪而过,下一秒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绝望中的幻觉。
“呃……”
哨兵的呼吸瞬间变得更加急促,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被锁住的身体开始更加剧烈地挣扎。
没有恢复理智的哨兵无法去思考更多,大脑中只剩下想要去靠近那道气息,那道缓解让他崩溃的折磨的本能。
他猛地擡起头,尽管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但他再次闻到了!
那熟悉的丶清冽的百合冷香,丝丝缕缕,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江宥临看着叶止渊擡起那只没有被锁起来的手,近乎虔诚地贴上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背,然後如同寻求安慰的幼兽般,用滚烫的脸颊颤抖着丶依赖地贴上他的裤腿,在上面留下斑驳的血迹。
是了,他们现在已经经过了二级结合,精神域中已经缔结了一条牢固的精神链接。
直接一点说,现在江宥临就是叶止渊此刻唯一的解药,哨兵的痛苦与解脱在他的一念之间。
看着叶止渊如同失去方向感的小孩,仅凭着本能在他的裤腿上蹭着汲取着微薄的安抚,失控外溢的精神力却仍未完全平息。房间里残存的几件完好的物品再次被无形的精神力砸碎,发出噼里啪啦的刺耳声响。
这些看似无差别攻击的精神力,却总是精准地避开了江宥临所在的方向。
江宥临听到自己在心底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弯腰伸手,将被镣铐禁锢,伤痕累累的叶止渊从冰冷的地面上用力拉起来,带入怀中。
紧接着,一个滚烫而濡湿的吻落了下去,覆上叶止渊的嘴唇。
叶止渊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在沙漠中干渴的人终于寻到甘泉,仰起头,几乎是疯狂地回应起来。他拼命吮吸着向导的唇瓣,贪婪地攫取着那能救他于水火的向导素,喉间溢出压抑又极度舒爽的丶带着哭腔的呻吟。
不够……怎麽都不够……
江宥临并没有急于梳理叶止渊那乱成一团的精神网络,他只是默许了哨兵越发用力的拥抱,以及那毫不收敛的丶近乎掠夺般的索取。
就这样,在满室狼藉和渐歇的破坏声中,两人紧密相拥,唇齿交缠。奇迹般地,叶止渊竟真的仅凭着这源源不断输送的向导素,狂躁的浪潮逐渐退去,剧烈起伏的胸膛慢慢平复,粗重的喘息也变得轻了不少。
许久,江宥临微微退开,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湿黏的吻。叶止渊似乎还不满足,下意识地追过来,被江宥临轻轻避开後,只得像撒娇的大型犬般,不满地一下下轻轻啄吻着向导微肿的唇角。
又过了一会儿,身前传来一声沙哑却明显恢复了意识的低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