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璋。”老道士说。
这郑城里最多的便是姓郑的人,但真正的郑氏族人却只有数百,因此他也没怎麽放在心上,留下一个名字便急匆匆出门找人算账去了。
但明瑾却不能不在意这个名字。
前太子姓晏名璋,他才知道这位来了郑城,城里又出现了个叫郑璋的人……世上怎麽可能有如此巧合?
第二天,他便找到了正在城中四处打探消息的陈叔山,跟对方说了这件事。
“你觉得,这个郑璋就是晏璋的可能性有多大?”明瑾沉着脸问道。
陈叔山沉思许久,回答道:“属下以为,不足三成。”
“为何?”
“晏璋虽是假疯,但重病可做不得假,少爷,咱们这些身体康健之人长途跋涉来到此地尚且劳累,更何况大病初愈之人?”
明瑾想起谢婉南的病,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赞同道:“你说的没错。还有吗?”
陈叔山继续道:“太子应该也清楚,自己一旦被发现,下场定不会比先帝好到哪里去,因此他现在就算不是卧病在床修养,事成之前,也绝不会离开郑家半步,又怎麽会有心情在街上闲逛?想必那老道士看见的,只是恰好姓郑名璋之人吧。”
他说的有理有据,但明瑾还是很在意这个名字。
“就算不是太子本人,也有很大可能是与太子有关之人,”最後,他拍板道,“总之,为了以防万一,後天你同我一起待在观内,等看到本尊,便能真相大白了。”
“是。”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谨慎起见,明瑾还叫陈叔山带回来两把菜刀用作防身。
而在城内客栈修养的谢婉南在听说此事後,也强烈要求过来帮忙。
明瑾被她缠得一个头两个大:“你过来做什麽?要是连我和陈叔山都搞不定,你岂不是白送麽!”
“什麽叫白送?你可别忘了,这人要真是前太子,那他一眼就能把你和陈大哥认出来,”谢婉南理直气壮道,“别忘了,当初书院里办蹴鞠比赛,你和陈大哥都是在决赛上露过脸的。”
明瑾这才想起此事,立马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
见状,谢婉南狡黠一笑:“所以说嘛,你们还是需要我帮忙的,只是幸好你选的是家道观,换做寺庙,我岂不是还得铰了头发才能假扮尼姑?”
明瑾干笑起来,赶紧给这位姑奶奶倒了一杯茶。
“那今天就靠你了,婉南,”他郑重其事道,“我们躲在天尊像後面,你要是有事,就把烛台推倒,我们立刻冲出来救你!”
谢婉南比划了个放心的姿势。
对于自己这位小学妹,明瑾大部分时候还是很佩服的,为人处变不惊,口才更是了得。
可当真见到来人时,饶是谢婉南已经有所准备,也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这位施主……”“怎麽是你?”
谢婉南刚开口,就被对面的年轻人用同样吃惊的口吻打断了。
她定了定神,宛然一笑:“许久不见,魏学长。”
魏伯贤显然也没料到,京城与郑城相隔千里,自己居然会在这偏僻城镇的一座破烂道观里,见到曾经同在书院就读的小学妹。
谢婉南的事情当初闹得很大,正好那也是魏伯贤毕业的最後一年,他虽只和这位学妹有过一面之缘,却对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你怎麽会在这里?”他微微蹙眉,有些警惕地问道。
谢婉南不疾不徐道:“囚鸟不愿身处樊笼,便只有逃离,方能在天地间重获自由。学长竟还不知晓我的志向麽?”
魏伯贤见她神情如常,身量清减了许多,好似大病初愈,一身旧道袍也不似作假,想来应该是在这偏远苦寒之地待了不少时日。
他与这位学妹不怎麽相熟,想着就算晏祁的人要给他设套,也不会大费周章地把谢家姑娘从京城带到这里,于是也稍稍放松了些心神,笑道:“是我多问了。不过,能在这里见到谢姑娘,可真是缘分呐。”
“魏居士说笑,请吧。”
听到外面传来的交谈声,藏在天尊相後的明瑾和陈叔山交换了一个惊疑不定的眼神。
这化名叫“郑璋”的年轻人,竟是魏伯贤?
他怎麽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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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晚还有一更!大家可以早点睡,明早再起来看[狗头叼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