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辛苦您了。”
赵医生比许宴父亲还要大上十岁,在信息素医学这方面算行业顶尖,是退休後被许宴父亲返聘到名下的这所私立医院坐阵的大能,但除了照顾许宴的病情,基本已经是不出诊的半退休状态。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他却被许宴一个电话给喊了过来。
“嗐,我身体可硬朗着呢。”
赵医生倒是没太所谓这件事,毕竟许宴是个极听话的病人,很少给他找麻烦,许逢之给他开的薪水又够高。
这样的交情也让他一直都把许宴当成自家孩子对待,所以此刻便没忍住多问了句:“我好像没听许总提过,你之前是遭遇过什麽重大创伤吗?”
虽不熟悉这方面,但基础的概念他还是清楚的。许宴显然也清楚,不疾不徐的语气叫人有种信服感:“没有。”
“那你父亲知道这件事了吗?”
这倒是提醒了许宴,他摇头道:“还麻烦您不要和别人讲,这件事我希望自己处理。”
赵医生本不应该答应,但看在许宴平素靠谱的份上,他最终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嘱咐着道:“我可以先不告诉许总,但你要答应我看过心理医生後让他和我联系,让我完全了解你的病情,这不仅仅是你的情况需要有其它人知道,我也需要根据精神科的诊断来斟酌对你的信息素水平该怎麽用药。”
许宴应下来。
由于不想有更多人得知,这晚回宿舍的路上,许宴在市内最有名的精神科公立医院挂了个号,没有选择许家名下的私立。
他的运气不错,科室主任在後天周三的上午有号源,可能是被某位患者临时退掉了号,因为这也是七天内的唯一一个剩馀号源。
同时许宴也向实验组的博导告了两天的假,虽然整个实验实际都是由他来把控,但是名义上他的博导才是领头人。
许宴在这晚失了眠,因为接收的信息量有些大也有些颠覆,他脑海里止不住地在想事情。
他的人生就是一帆风顺的,家世令他从出生起便站在金字塔顶端,头脑令他的事业学业均领先衆人,硬要说有什麽缺陷只能是没有亲密关系。
他的父母是商业联姻,所以他的确亲缘淡泊,但这个圈层利益结合才是常态,哪里又有什麽所谓的父母爱情丶家庭温馨。至于友情丶爱情,在许宴看来也都是些不必要的东西,他并不想浪费时间去兼容一些蠢货。
这对许宴根本谈不上是什麽打击,更遑论重大,可没有遭受任何打击的他又为什麽会分裂出第二人格?
许家内网掌握的医学信息当属世界前沿,他通过最高层权限查询了许多相关的信息,但依然是对自己为何会发这种病了无头绪。
不过这样想下来,虽然还没有听过医生诊断,但他觉得自己或许病的不重,也或许这还是一件好事。
他的信息素分裂症已经治疗了许多年,却始终未见什麽成效,时常会误事,如今发现了真正的病因,便终于可以得到真正的解决了。
同时,许宴还在对DID的系统性检索里发现,人格分裂患者的不同人格的性格特征可能会截然不同,但当其一人格对某事物存在极强烈的反感情绪,另一人格哪怕不会体会到相同程度的厌恶,也绝不可能违背对事物感到相反的喜欢。
所以他对林初暮的莫名反感极大可能是出自另一人格。
许宴记得上次在实验室林初暮主动找他开啓了一段对话,但是他不清楚他们後面都说了些什麽,因为他在实验室里信息素暴动了。现在来看也有可能从来不是暴动,而是在另一人格主观意愿下发生的。
也所以另一人格受他影响厌恶接触omega的信息素,才找了个Beta胡来,许宴这样推测着对方的动机。
如果真的是他的另一人格在实验室里主动使用信息素,那麽用途便只能是攻击,他攻击了那个姓林的学弟,加之随便和陌生Beta搞到一起去的事情,许宴对这个被迫共存的人格已经有了初步的印象。
——离经叛道。
——性情乖张。
——可能还有点反社会心理,因为许宴实在想不到那个加入他们组没多久的林姓师弟做了什麽才能叫他暴怒如此。
——但是他聪明,会僞装,他让所有人甚至是许宴自己都一直没能发现,这具躯壳中居然存在了两个灵魂。
许宴不知道另一人格出现的契机,什麽时候又会再次占据他的身体,所以临睡前他在备忘录里留下了一些近期重要事项的注解与时间,看心理医生的事除外,因为他不认为这样一个人格会乖乖就范。
只要不妨碍正事,许宴可以容忍在他治好病前这个人格偶尔的出现,甚至也可以为对方擦屁股,但有一点底线完全不能被触犯。
[那个Beta是谁]
对于另一个自己,许宴不需要将警告传达的那样明白才能够传递。
他自己也会去查,他会找到那个Beta,然後让他再也不能出现在京城,或者出手更重些,刚好也叫另一人格知道的更清楚些,他的身体不是他可以用来寻欢作乐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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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猜小玫瑰会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