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污染物和异种频繁惹事,路妄刚升职,比以往更加忙碌,原本每周能回家一次,现在是人影也见不着了。路妄不回来,但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向他报备行程,有空就聊会天。
一上午了,路妄都没有给他发消息,连每天准时的早安都没了。
喻白有些郁闷,走出食堂的时候,他没注意脚下,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好在陆米和谢慕拉了他一把,才帮他避开了危险。
喻白猛拍胸口,许久没有过的心悸感窜了上来,陌生又熟悉。
“走路专心点啊,这要摔下去,还不把你这张漂亮的脸蛋给弄花啊!”陆米後怕不已,掀开遮住喻白眼睛的刘海,摸了摸吓得出汗的额头。
喻白回神後隔开陆米的手,轻笑了下:“我没事。”
“还说没事呢,我心脏都快吓出来了。”谢慕看看喻白这头碍事的刘海,第n遍提议道,“喻白,你把你的刘海剪了吧。”
喻白这刘海,他是怎麽看怎麽不顺眼,都把喻白那双漂亮的眼睛给挡住了,加上喻白平时喜欢低头走路,很多人看见他这幅样子,都认定他是个畏畏缩缩的人,开学快一个月了,喻白也没有认识新的朋友。
谢慕前几年一直待在国外,却还记得小时候的喻白有多开朗活泼,人缘有多好,哪像现在,将自己塑造成了让人避而远之的形象。
两人隔着手机交流,谢慕不了解喻白的真实情况,他是回国後才知道喻白变化有多大的。
喻白还如同他记忆中一样漂亮,却无缘无故把这份美丽掩藏了起来,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喻白的家人体贴温柔,对喻白极好,喻白怎麽会变成如今这样呢?
他问了喻白好多次,喻白都不肯告诉他真实原因,他也放弃追问了,只是每次看见喻白,都想拿把剪刀帮喻白理个发。
喻白:“不剪,我觉得我这发型挺好的。”
意料之中的回答,谢慕无奈:“遮住眼睛就不难受吗?”
“不难受呀。”喻白扬了扬下巴,“就算遮住了,我也能看清你脸上的毛孔。”
谢慕:“……”
喻白铁了心的要把这个发型焊死在自己脑袋上了,他就算说几百遍也没有用,算了!
“那你走路注意着点啊。”
“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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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依旧满课,喻白听得昏昏欲睡,他坐在教室最後一排最角落的位置,老师不管无心上课的学生们,没人搭理喻白,喻白这一觉睡得却并不安稳。
时隔许久,他又梦到了初二那年的一桩事——
他似乎天生就比较倒霉,哪怕克制了霉运Buff後,依旧没有幸运多少。
初二某一天,他在放学路上被人绑架了,这次的绑匪比之前的绑匪要凶恶几倍,喻白老实听话,还是被绑匪扭断了胳膊。
他从绑匪疯狂的行为中猜到,这个绑匪图的不是喻家的钱,似乎是以他的痛苦为养料,他越痛苦,绑匪就越快乐。
和之前的绑架事件一样,这件事很快就得到了解决,不出两个小时,他就被喻礼救下,时间虽短,但他也受了两个小时的折磨。
喻白感知到,随着他的年龄增长,霉运也在增长,迟早有一天,会连路妄也压制不住。
那次事件过去了两天後,喻白从喻礼那得知,绑匪不是人,是一只进化後,拥有人类智慧的异种,它的目的是抢夺喻白的气运。
喻家人都不明白,喻白哪来的好气运能被异种争夺呢?
只有喻白明白原因,却不敢说出真相。
他是异世之魂,在这个世界享受了上辈子不该有的美好人生,他能抢占这个位置,其他东西为什麽不可以呢?
他霉运缠身,是极容易被取代的。
从那之後,喻白就学会了低调做人,越低调,就越不会吸引善妒的异种,这才平平安安活到了现在。
噩梦笼罩住喻白,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依然紧紧锁着。
惊惧不安中,突然有温热的东西触在了他眉心,轻柔地替他碾平皱痕。
喻白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睛也缓缓睁开。
座无虚席的教室变得空荡,最後一个离开教室的人没有叫醒喻白,临走前还关掉了教室内的灯,昏暗的教室被窗外投射进来的晚霞照亮,身形高大的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边,替他挡住了直射过来的光线。
“路妄。”喻白还没清醒,却先认出了少年的身份,呼唤的同时,身体下意识往路妄贴近,脑袋靠在了路妄的手臂上。
手臂上的金属臂环冰到了喻白,他打了个哆嗦,被冰到的位置立马覆上一只滚烫的大掌,瞬间驱散了寒凉。
昨晚熬了个通宵,睡了一下午还是困倦,这一下没能刺激醒喻白,他再次靠着路妄的手臂,闭上了眼睛。
路妄静静站了许久,等到最後一点馀晖没入地平线後,才伸手拨开了喻白的刘海,用喻白清醒时从不敢露出的贪婪眼神,细细描摹喻白每一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