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听竹笑着应道:“成了。”
“娘,成了,真成了!”
“好,成了好,春杏儿你取些铜板到屠户那割两斤肉,今儿是个好日子,娘给你们做酿肉吃。”
“哎!”
婆媳二人高兴万分,刘大生也笑出一脸皱褶,夏哥儿见全家人面上都带着笑,也跟着拍手笑起来。
小家夥今年五岁,到了记事的年纪,晓得小叔麽为酿酒接连好些日子没睡好,这会酿成心里也跟着激动呢。
晌午一家子坐在梨树下,将那一小坛葡萄酒分着饮了,因着开心连年纪最小的夏哥儿也给蘸了一筷子。
“甜度还行,就是喝着没啥酒劲儿,不如春日酿万里香酒劲足。”刘大生咂摸着嘴说。
阮秀莲接话,“涩味有点重,竹哥儿这葡萄酒当真能卖出高价?我咋喝着还不如咱自家酿的浊酒好喝呢。”
宋听竹笑着解释:“野葡萄酿出的葡萄酒口感上确实差了许多,不过这坛酒涩味重是因为没有将籽全去掉,保留了些原有口感,纯正的葡萄酒也有涩味,只不过没有这般浓,这点怪我没有把握好分寸。
至于爹说得酒劲儿不够,不同于烧酒,葡萄酒後劲足,若是饮得多了比烧酒更易醉人。”
刘大生直摆手,“甜酒咋会醉人,就算是饮上一坛子也不会醉。”
葡萄酒这种稀罕货别说云溪村百姓,就连镇上也少见,刘大生不以为然再正常不过,然而小半个时辰後,向来少言的刘大生话一时多起来,最後竟拉着刘虎手,抹起了眼泪。
“虎子,怪爹窝囊,这才害得你差点被狼叼了去。”
“猛子,爹对不起你,你成亲那会家里没啥银钱,连套像样的家具都给不出,叫你在村里擡不起头,是爹没本事啊……”
“爹……”
刘大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兄弟二人还是头次见到自家爹这般模样,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好。
阮秀莲一把拍在当家的背上,“这个没出息的,刚才不还吹嘘自个儿吃不醉,这才半坛子不到人就不行了。”
“老伴儿啊,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麽些年委屈……”
“一把年纪了还说这话,不嫌臊得慌。”阮秀莲老脸一红,“都是一家人哪有谁对不起谁的,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往後咱一家日子越过越好,你就别操那个心,也别老是整日上山打柴,安生在家养老就成了。”
刘猛跟着劝道:“是啊爹,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春杏儿有了,你要当爷爷了!”
阮秀莲一怔,惊讶道:“啥,老大媳妇儿你怀了?”
刘小妹也朝大嫂看去,“嫂子,是真的吗?”
唐春杏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笑着点头:“是真的,大夫说快仨月了。”
阮秀莲喜出望外,“你这孩子,这麽大的事儿咋现在才说。”
这一夜,刘家小院内欢声笑语持续到深夜才停歇。
入夜,宋听竹靠在夫君臂弯里,低语道:“嫂子如今有了身子,酒坊那边夫君你多上些心,好让大哥空出时间多陪陪嫂子。”
“好。”
片刻後,他又道:“来年咱们也要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