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哥儿乖,小叔麽跟你孟奶奶说两句话。”宋听竹摸着小家夥脑袋,擡眸问,“孟大娘当真想要和离?”
见孟银花蹙起眉头,又道:“我有法子,孟大娘若是打定主意和离,只管照着法子做,定能成功。”
孟银花面色犹豫,片刻後问:“啥法子?”
“虽是过了清明,可夜里依旧有些冷,这宅子又如此破败,孟大娘或是小霜妹妹万一染上风寒一病不起,也不知钱老太太舍不舍得下银子,请大夫前来诊治。”
孟银花嗤笑,“钻进钱眼儿里的老婆子,平日里便是吃个鸡蛋都心疼得直叫唤,能舍得下银钱请大夫才怪。”
语罢方才想透宋听竹话里的意思。
翌日寅时,鸡鸣声尚未响起,孟银花便神色慌乱地拍响了钱家院门。
钱老太太得知缘由,拍着大腿骂了大半个时辰。
辰时村中百姓吃过早食,扛着锄头到田间劳作,碰上相熟的凑一起嘀咕开。
“这钱家又咋了,今晨听着老太太在院里又是哭又是喊,难不成是钱有粮出事了?”
“不是钱有粮,是孟银花跟霜丫头出事了!昨儿夜里起了风,母女二人被赶出家门连身御寒衣物都没带,霜丫头当天夜里便发起高热,这会儿子人还在荒宅那头昏睡着哩!”
“钱老婆子可是个守财奴,又一向重男轻女,想叫她吐出银子给孙女瞧病,难哟。”
“谁说不是,孟银花从天黑磨到天亮也才要来十来个铜板,当打发要饭的呢。”
妇人摇头,“好歹是亲孙女,也狠得下心。”
说着话,瞧见刘家牛车经过,扬声搭话:“竹哥儿虎子,你们夫夫这是要到镇上去啊?”
宋听竹转过身,对几个婶娘笑着点点头。
待牛儿跑远,刘虎攥着缰绳,问自家媳妇儿,“这法子能成不,要是钱家真找来大夫给钱霜儿治病咋办?”
宋听竹笑着道:“不会,老太太舍不得。”
老太太若是心疼孙女,就不会纵容儿子那般做了。
到了镇上,夫夫二人先是去了趟北街当铺,与潘有泉商讨完生意上的事,而後坐着牛车去了西街万顺酒楼。
“刘东家你们可算来了。”夥计王祥瞧见人,忙将二人往後院里请。
“这几日其他酒楼没少找铺子麻烦,昨儿更是有人往酒坛里扔死老鼠,掌柜知晓後摔了算盘,气恼的饭都吃不下,您快帮着劝劝吧。”
夥计把人领到便回了前厅。
後堂内刘三生愁的满嘴燎泡,满桌的吃食瞧着是半分胃口也没有。
魏秋蓉在一旁劝:“当家的你多少用些,别气坏了身子。”
刘三生皱眉叹道:“实在吃不下,都撤了吧,夫人忙活了一头午,快去歇歇。”
魏秋蓉满脸愁容,刚要将饭食端走,外头便传来了刘虎的声音。
“三叔三婶,我跟媳妇儿来探望你们了。”
“虎子跟竹哥儿来啦。”魏秋蓉面露喜色,忙上前拉着宋听竹,将人请进屋。
“快帮我劝劝你们三叔,这生意红火起来难免遭人眼红,可也不能为此不用饭呀,身子垮了赚再多银子又有何用。”
宋听竹道:“三婶说得是。”
见夫君将带来的酒坛放在桌上,取过杯盏给二人各自倒了一杯。
“这是窖藏了四个月的烧酒,三叔帮听竹尝尝味道如何。”
“可是用其他法子酿制的?”
刘三生被那浓郁的酒香勾了魂,嗅着飘散而出的酒香,心头怒火都消了三分。
宋听竹勾唇:“法子是同一个,不同的是窖藏时间,家里还留了几小坛,打算窖藏半年以上,届时酒香会更加醇厚,啓封後说是万里飘香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