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全然被褚琢安吸引着,完全没发现她。
而褚琢安这边,正被咬着尾巴,连一丝抽身的机会都寻不到。
褚琢安骂了一声,只好沿着前人踩下的小道,绕着山根跑,看见一片密集的灌木,当即驾马冲了进去。
不知飞奔了多久,直到察觉身下马匹的劳累,褚琢安便知弃马而逃的时候到了。
穿过灌木,又是一片与方才类似的树林,逢短促的接替,正是敌人的盲区,跃身一跳。
听着马蹄声越行越远,他立马马不停蹄朝另一方向的山区跑去。
绕过这座山,他欲折身去丢下朵落的方向去寻人。
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形单影只,怕是不妙。
穿越在树林里,久久听不见身後再有声响,神经绷直到直至天黑,才彻底歇下口气。
脚下步子越来越沉重,就如灌了铅般,光线越来越黑,身上也越来越冷,周身的寂静滞在空中,头上的林子犹如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网,竟连一点风声都透不过来。
可心中的担忧愈重,叫他慢不下步子。
“朵落!”
“朵落!”
……
他喊了好几声,直至彻底没了力气。
按照知觉,他该是回到了扔下她的地方,可是不见踪影,也听不到声音。
她或是自己走了,或是被人抓了去……
越想,结果越坏,心中的捉急便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靠在树上,只得缓口气,脑中已想不出别的好办法。
失神时,远处好似传来了隐隐的喊声,再细听,似乎是朵落——
“褚琢安……”
那声音越来越近,待他确认下来就是她时,声音却又不见了。
他立即朝着远处喊了一声,一声又一声,并朝着声音的方向挪去。
动静渐小,燃起的希望又没了消息,脚下的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可也无甚收获。
正当心彻底沉下时,身侧传来一道明亮又真实的声音。
她喊了他的名字,亲切又诚恳,就如往常那般。
一眼望去,胸口顿时有暖气回流,整个人仿佛重新活了一样。
他擡脚迈去,迎来是她狠扑在自己怀里的怀抱。
“褚琢安,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带着她气息的怀抱很紧,褚琢安手下亦是,两人仿佛就通过这个办法来确认彼此的存在。
“我跑在前面找你,没找你,我就只看见了死在一旁的马,我还以为你被抓走了。”
褚琢安:“我弃马而逃了。”
两人大致将自己遭遇的情况说了几句,便打算穿过这片林子往外走了。
只要走出这片坝区,走至城外的村庄处,就能安全很多。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脚下虚浮的枯树叶叫人辨不清地上情况,加上树枝对天上月光的遮挡,对于探路更是雪上加霜。
脚下一软,轰隆一声,两人重重跌在了深坑中。
有褚琢安护着,朵落结结实实落在了他身上,身上没多疼,倒是褚琢安,是彻彻底底肉身掼在了地上,疼得半晌动不了身子。
朵落支起身,看着地上他痛苦的表情,心中是满溢出的担心和心疼。
“你没事吧……”
两个人高的巨坑,哪怕是他们羌族军营中最强壮的汉子,也遭不住。
地上的人咬牙撑了撑,借着朵落的力气坐了起来。
胳膊传来剧痛,叫他分不清是断了,还是旁的原因。
朵落不敢动他,见他紧拧着的眉头一直不散,心中说不出的滋味,顿时就急着落了泪。
“今日若不是我偷约你出来,你也不会这样,你是为了我,才这样的……”
褚琢安脱口笑出声,擡起手揉了揉她的脸,“心疼我?”
往日多骄傲的孔雀,今日也有为他流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