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安呼吸一滞,磕头道:“太後明鉴,不是的。”
“我只是听说纪景和跪在您的宫门前,来劝他的,好歹是当朝首辅,如今毫无规矩地跪在寿康宫门前,传出去必然不好听,况且,他现在这样,跟逼迫太後原谅他有何区别?”
座上人冷嗤,“瞧你话说的,这是向着哀家,还是向着纪景和?”
“平时在我跟前卖弄聪明就算了,现在还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当真一位哀家是好欺负的?”
“瑜安从未如此想过,瑜安向太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从未骗过。”瑜安急忙解释。
是恩也是祸,经由褚行简的一生,她是最清楚的。在想清楚要攀附太後,她就一直在给自己想退路,若想落得功成身退的好结果,就要走好每一步,绝不落下把柄。
眼下这个“把柄”就是意料之外産生的,所以就不会逃开要付出的代价。
“太後待我好,是瑜安从未见过的真诚,在万难之际,更是您紧紧拉着我不放手,才有了今日的我,瑜安感激不尽,怎会再欺骗太後,瑜安良心怎安。”
“口口声声说不敢,叫哀家看,你是很敢,十分敢。明知哀家升起,还敢跑进宫来,与纪景和沆瀣一气,还说你没有二心?”
“你给哀家说实话,纪景和所作所为,你当真半点不知,不是你给他出的主意?你当初接近哀家,是不是就是打了阳儿的主意……”
伏在地上的人久久不语……
这还有什麽不明白的,就当是默认了。
一口气哽在胸口,不上不下,看了几眼桌上的茶盏,短短几瞬就动了几次要将此甩出去的念头。
“褚瑜安,你真是好样儿的,哀家这般看重你,你就是这样算计哀家的,还说忠心可鉴,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太後捏紧扶手,“你说,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瑜安闷着声,“并未有谁。”
“你不用诓骗我。”太後指着她,“是不是从明嘉嘴里知道的?”
瑜安:……
殿内一阵寂静。
这是太後的一道疤,她清楚。
“滚。”
“带着你的纪景和,给哀家滚,哀家再也不想见到你……”
瑜安猛地擡起头,“太後。”
“我从未想过要拿长公主邀宠,从未,求您信我。”
眼泪糊满了脸,那双泛红的眼紧紧注视着她,说不出的可怜。
“太後。”嬷嬷上前,“纪大人求见。”
太後:“正好,叫进来。”
“你出去,哀家不想看见你。”
瑜安滞了两瞬,被嬷嬷硬拉着出去。
“娘子,不必等了,请回吧。”
瑜安擦泪,嬷嬷又道:“太後正在气头上,您就不该跟着纪大人一起来的,何必给自己惹事呢。”
嬷嬷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她越留在这里,太後越生气,倒不如离得远远的,尤其与纪景和撇清关系才是最好的。
瑜安不傻,颔首哑声:“多谢嬷嬷体谅,我这就走。”
她乘车回府,没去店里,躺在床上开始想退路。
事情在这儿,店怕是开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