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回去。”她强硬。
纪景和皱着眉,察觉到她心里的闷气,不由缓下声来。
“现在宵禁了,走不了,明日再去。”
不知是被戳穿後的心虚,还是病没完全好,瑜安擡眼瞧人时,这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发着烫,视线也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就如他们眼下的关系般模糊。
眼眶发涩,她不由得眯起眼睛,擡手去揉,馀光瞄到向自己伸过来的手,未及思忖,她便擡手格挡了去。
待她反应过来後,身影已在不知不觉间靠了过来。
“我那日跟你生气,不是因为旁的事,只是生气……”他空张了张嘴,嘴唇嗫嚅了一瞬,才又说:“你给我纳妾,还满不在乎的样子。”
静默如一张密集而又巨大的网笼罩在他们头上,明明无声,但又叫人眩晕。或许是两人之间横亘了太多,但凡说了一两句真心话,便叫双方无形地捆绑起来,逼得他们正视自己,又审视彼此。
那双眼装的,不再是瑜安所熟悉的东西了。
“之前我一意孤行,对别人一封僞造的书信深信不疑,错将你父亲认成害死老师的凶手,为了尽早翻案,不惜与你父亲暗中交易,骗取你父亲信任。”
“可是等我发现有误,再去调查这件事时,别人已经布好了局,我无能为力……”
後面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瑜安也知道。
“当时不是我不救,是真的救不了。”
纪景和喉头微动,手才微微擡起,却又放了下去。
“我已知错,可否信我一次。”
他们从未认真坐下来,诉说彼此的内心,以至于每个人都在自以为是地以自己的揣测应对旁人。
她将和离说得这般简单,似乎从未考虑过他是怎样想的。这桩婚,其中到底掺杂了多少不该有的东西。
“我……”
眼前的烛光不知怎麽突然亮了一下,纪景和这才注意到她双颊的红晕,犹豫着伸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这才发现她还在发热。
未说完的话也彻底扔在了脑後。
“病还没好,真不该来。”
他擡手去擦了擦她的眼眶,随後拿上佩剑,叫来衙役去准备马车,两人最後还是回了客栈。
“来前可带了药?”纪景和问。
宝珠吃惊纪景和来了,瞄了眼瑜安差劲的气色,心瞬间揪了起来。
“姑娘怎麽了?”
视线不过一扫,宝珠便不再废话,出去熬药去了。
“大爷出去吧,我这里不用麻烦你……”瑜安挣开他的手,折身将找来的账册抱在怀里。
纪景和无奈,并未搭话,而是转身出去了。不一会儿,店里送来了盆热水和清粥。
“起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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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纪景和:哭了?
瑜安:哭个屁,我眼睛酸了而已。
青雀:平日里也没见大爷这麽勤快,怎得夫人一出门就着急了……
纪景和: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