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要连夜赶路,带好粮食,穿好衣裳,路上若是有什麽需要的,尽管开口。”
“好。”
颠簸了一路,瑜安和宝珠都不舒服,起初还能说些话解闷,後面连话都说不出口,直到了晚上,才得以下地在外透气。
纪景和递来烤好的馒头,外皮酥脆,没有发焦,吃起来正好。
宝珠拿出包裹中的酱牛肉,叫瑜安吃,瑜安拿了几片,剩下的递给了纪景和。
“你用吧。”他拒绝。
周身静悄悄,连冷风都不见吹,只能听见火苗扑扑燃烧的细碎声响。
就着酱牛肉啃馒头,吃的时候,总是能听见草丛里有动静。
转头四周看,却又没什麽怪异的。
宝珠凑在瑜安身侧,“姑娘,你瞧大爷的脸色,是不是越来越差了。”
瑜安瞅过去,一眼瞧不出什麽。
“你有没有听见什麽?草丛里。”
宝珠看了眼草丛,摇头。
柴火燃烧的味道钻进鼻子,瑜安收起疑心,抿了口水。
应该是经由上次沈家刺杀後留下的後怕,她现在总觉着不放心。
“姑娘放心,有大爷在,不会出事的。”
瑜安隐隐闻见一股火药味,但是瞧见旁边的纪景和静静啃着饼子的模样,便说不出什麽了。
他都没说什麽,估计只是她一人的错觉。
青雀朝纪景和递了包腊肉干,他照旧是挥手不要。
就连瑜安都啃不下的干饼子,纪景和硬生生啃了半个。
“那饼子连味道都没有,大爷竟能吃下去?”宝珠在背後悄声说。
瑜安也是纳罕,纪景和之前那麽讲究吃食的人……
整顿了大概一个时辰,身上舒坦了些後,就继续上路了。
许是因为赶路的原因,到了入睡的时间也无睡意。
瑜安和宝珠坐在马车里玩双陆,正耍的好时,马车忽得停了下来,宝珠差点被甩出车外。
“戒备!有山匪!”
是卫戟的声音。
不等她们作何反应,车外便又传来叮嘱。
“待在里面别出来。”
随即,刀剑相撞的声响接二连三地响起来,极其混乱,甚至叫人都分不清侍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不过片刻,就听见一道极亮的哨音响起,马蹄匆匆,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瑜安掀起帘子,地上些许狼藉,已经无人了。
“人跑了,没事了。”
瑜安拍了拍宝珠,站在车前查看周围情况,只见“咣当”一声,纪景和手上的剑掉在了地上。
“大爷,您没事吧?”青雀跑上前,急忙将剑捡起。
光线昏暗,月亮被隐在了云层之下,瑜安只好跳下车,上前查看。
“受伤了。”青雀说。
卫戟自责:“方才就不该叫大爷动手的,您右手本来就有伤,挥不了刀剑的。”
“本来就有伤?”瑜安诧异。
卫戟滞了一下,讪讪将视线移开,不再说话。
“既然无事就赶路吧,赶在明早到了城里再说。”
纪景和捂着胳膊,瑜安细细打量,肩上确实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肩上那块衣裳上,已经被血染得湿了一块。
“赶路再重要,也要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说吧。”
瑜安自顾自发话:“青雀,叫人去点火,把随身带的药拿来。”
瑜安转身去马车,宝珠见势急忙钻进马车,将里面装有干净帕子的包裹拿出来。
卫戟常年行走在外,对外伤多有了解,对着火光,尽量对纪景和身上的伤处理了一番。
瑜安立在一旁,这才看清了他身上的样子——
整条右臂布满了水泡,血淋淋的一片,加上方才的伤,整条手臂都挑不出块儿好地方,别说是纪景和药忍着金疮药撒在伤口的痛,就是她站一旁看着,都浑身渗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