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有意避开,暗中勾结……”王阶拍了拍他肩头,“起初这件事我也不知,还是褚瑜安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你知道?”张言澈惊奇。
王阶:“就是羌族公主走丢那次,是她带来的消息,只是当时情况特殊,我没声张。”
“这个陆云舒,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眼下也没好办法,只得这样,且行且看。
陆家的日子猛地不好过起来,上上下下变得紧张起来,仆人们也不知陆云舒和徐静书发生了什麽事,开始吵起来架。
徐静书怀着七个多月的孩子,却开始绝食了。
整整一日滴水不进,怕是要不好。
陆云舒看着从门口拿来的两件手帕和一些吃食,里外翻遍後即使没发现任何异常,也未松口将东西送还到徐静书手上。
纪景和入狱,覆亡之势,已成定局。
何患之有?
陆云舒命人将东西销毁,随後起身去了後院。
徐静书睡在床上,听见门外动静,睁开眼瞧见是陆云舒,当即闭上了眼。
她翻身故意避开与他交流,片刻後,感觉到身後有人坐了下来。
“我已叫人备好饭菜,夫人起来用些吧。”
徐静书宛若没听见般。
陆云舒也不急,“昨日,纪景和入了刑部大牢,与外将勾结的罪名。”
登时,徐静书睁开了眼,心再也无法平静。
“是你干的?”
陆云舒暗自叹了口气,“夫人总是爱旁人比爱我更多一些。”
徐静书直起身子,“你打算什麽时候把我放出去?”
眼前男人一身常服,面上温柔含笑,眼底却是深不见底的无情与冰冷,他就如一尊瓷佛,无悲无喜,也不知是失望透顶,还是彻底的伤心欲绝,她再说什麽,仿佛也在他的预料之内。
在他的眼里,只有隐忍,再隐忍。
陆云舒:“府上不好吗?为何要出去?”
徐静书:“我要揭发你,将你和严家的丑事都抖落出来。”
陆云舒无动于衷,“夫人就这麽希望我出事,为了纪景和,连丈夫也不要了。”
徐静书:“不光是为了纪景和,更是为了我自己,陆云舒,你残害忠良,是要遭报应的。”
徐家忠诚了一辈子,最终就是因为这些是非而被诬陷。
因此,她从京城第一贵女沦落至人人唏嘘的罪臣之女,她深知其中的苦难和委屈。
“陆云舒,你若还是读过圣贤书,有点良知,我劝你,回头是岸。你有才华,有本事,就算不靠这些,你也照旧会有出路……”
“出路?”
陆云舒冷笑,“在一个位子上苦熬几十年,然後再升一阶的出路吗?静书,你太简单了,我不是纪景和,我得不了圣上的重视和宠爱,我更不想被你看不起。”
他最後一句话落得极轻。
“待到事情结束,我便放你出去,你若有什麽想要的东西,尽管给管家说,除了出门,其馀的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他轻抚着徐静书的手,妄图汲取她身上的最後一丝温暖,哪怕他明知,对方心不甘情不愿。
“我都是为了你,你要相信我,也该……向着我。”
“做梦。”徐静书毫不犹豫说。
手背上的掌心不觉一滞。
陆云舒不做争辩,短短一瞬调整好呼吸,用往日里最爱对她的温柔语气道:“好好休息,待会儿好好吃饭,我先走了。”
门声响起,屋内静默的显得空旷,回过神的徐静书这才发现後背早已湿凉了一片。
侍女推门而入,瞧见僵在床上的身影,不由上前询问。
徐静书摇头:“你能帮我往外传封信吗?”
“大人已将府门严守,婢子怕是不行。”
徐静书紧握上她的手,“不,你能……”
……
苦等了两日,瑜安还是未收到任何消息,这下可以肯定,那些东西到不了徐静书的手里了。
纪景和和辛彦卿私下密谋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张言澈和王阶在朝中力压,圣上还是派三司会审彻查。
一直等着不是办法,思来想去,瑜安便想着去了徐府找徐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