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过头,温聆箫一股脑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还不是你没用!”
“大姐姐有祖母,四姐姐有齐大娘子留下的嫁妆傍身,七妹妹八妹妹有可靠的生母和同母兄弟,我呢?我有什麽?”
胡乱发泄了一通,郁结于胸的那口气总算散了些,馀光瞥见低头沉默,不知所措的馀小娘,温聆箫又觉愧疚,“我……我没有嫌弃您的意思……”
“不!姑娘说得对!”馀小娘擡起头,眼眶微红,“是我无用,拖累姑娘了!”
“罢了!”温聆箫吸了吸鼻子,想握住了馀小娘的手却被甩开,“今日不早了,小娘先回吧!彩云的事小娘就别管了,我去解决。”
馀小娘看着性子弱,实际上最是要强,现下被温聆箫这样落了脸面,也没再啰嗦,起身就走了。
青鱼没敢上前相劝,只端了盆水走进屋,“姑娘做了一天绣活也累了,先净个手用饭吧?”
温聆箫摆摆手,坐到梳妆台前,“先替我梳妆吧!咱们去趟图南院,有些事既做了就推脱不掉,倒不如说清楚去。”
晚膳已过,除了各院里贴身伺候的女使,温府的下人大多已家去了。
图南院的院门被人叩响时,玉衡摇光正陪着温聆筝隔火熏香。
这个点谁会来?
玉衡的那点子疑惑才冒尖,就听白榆禀道:“姑娘,是五姑娘来了!”
“你先领她到厅里稍坐,我随後就到。”
放下灰押,温聆筝看向摇光和玉衡,“将院里的女使都先支开,你俩守好门,没我的吩咐不许让人靠近。”
玉衡不明,只呐呐应声。
摇光却嘱咐道:“姑娘要小心。”
温聆筝笑了笑,“放心。”
帷幔低垂轻晃,散动的珠帘迸发出点声响,温聆箫坐在圈椅上,见温聆筝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四姐姐。”
一如既往的恭敬有礼。
烛火在温聆箫身後攒动,依稀明灭的光影只照亮了她半边脸颊。
温聆筝看了她许久,从烛台上取下蜡烛,又将旁侧的几盏灯点了起来。
屋内,一瞬亮堂。
温聆筝点完蜡烛,坐到了上首的位置上,“算算时间,五妹妹也许久没来过我这图南院了吧?”
温聆箫浅笑,未答,只从怀中拿出一方洗净的绣帕递了过去。
“是许久了!”温聆箫环顾四周,长叹了一声,“那些事,我既做了,就不会不认。”
素绢的帕子质地轻柔,与大多闺阁姑娘的帕子并无太多差别,只那朵摇曳生姿的木香花实在惹眼。
微微蹙眉,温聆筝还未问,就听温聆箫答道:“捡的。”
温聆筝微眯起了眼:“捡的?”
温聆箫:“那日八妹妹贪嘴,吃多了酒,我只好领她去寻大娘子,又陪着去了厢房,末了才打算回到席上。”
“回程途径梅林外围,隐约听见有两人在墙的另一侧争执,言语中提到了襄阳侯府和襄阳侯世子。”
温聆筝:“除了你可还有旁人听见了?”
温聆箫摇摇头:“除了我与青鱼,其他人我并不清楚,但那时赶巧是马球赛的时候,想来大多数人应该都是在席上的。”
没等温聆筝问,温聆箫继续道:“我自知恐是无意中撞见了祸事,又不敢匆忙离去,怕惊动墙对面二人,只好捂着嘴蹲在墙根下等那二人先离去。”
“只是我没想到……”温聆箫顿了一下,神色一瞬凝重,“竟还会出现第三个人!”
温聆筝:“第三个人?”
“是的!第三个人。”温聆箫指了指绣帕,“就是这帕子的主人。”
“你可有被他们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