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两人看去,早在进来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镇北王手中的书信,只是出于避嫌,谁也没多看。
如今得了镇北王的授意,一眼就都认出那是白雪柔的字迹。
看着隽秀的小楷,凌峋目光微动。
棉花,这就是嫂嫂一直在庄子上种的东西?
“我给你媳妇的那个庄子,这两年全种了棉花,共制成棉衣十数万件。”镇北王放下书信看向兄弟二人,“我欲派人回燕都,押送这批棉衣。”
“你们谁去?”镇北王问,将选择权交给兄弟二人。
若要押送棉衣来前线,如此大张旗鼓,走漏风声是难免的。
各方势力可没少往北地安插探子,这样一批棉衣,足矣改变某些战势,别的不说,只依靠此物可冬日行军,便是一大妙事。
这一点,他能看出来,那些探子自然也能。
自古以来,成事不易,若要坏事却简单。
只一把大火,就能毁掉这些棉衣。
是以,在感受到这棉衣的妙处後,镇北王便当机立断下定了决心,让人回燕都压阵。
凌峥短暂的有些纠结。
他自然是想回去的,分别近一年,他无比想念春娘。可他更知道留在军中的好处。
这是和诸位将军打好关系的最好时机。
父王的身体越来越差,万一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个什麽万一……他那些兄弟们可都在呢。
凌峋第一时间就想开口,但还是按捺住了等凌峥的意思。
果然,凌峥的反应没让他失望,他迟疑了。
“父王,我去吧。”凌峋主动请缨。
镇北王目光扫过两个儿子,眼底神色莫名,笑道,“好,那就你去。”
凌峥心下微松,却又有些後悔。
他也是想回去的,可……
说定此事,镇北王又给凌峋拨了三千精兵,不得耽误,待收拾好後即刻啓程。
至于补给,从这里回燕都,一路都是凌家的地界,自有人准备。
凌峋应好。
凌峥掩下心中种种思绪,面上含笑,等镇北王难得关切一番凌峋後,做足了兄长的模样,带凌峋去用了顿膳食,带吃完稍加修整,精兵也已经准备好。
他又将凌峋送到大营外,目送一行人纵马而去。一路回了自己的营帐,凌峥正要命人去请候丰,沉吟片刻,又让人退下。
当时镇北王的神情有些微妙,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麽,本想请候丰来商议一下,可此事要紧,镇北王都派了凌峋亲自回去接,最好还是不要泄露风声为好。
虽然凌峥相信候丰,然事以密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另一边,候丰早就做好主君召唤的准备,谁知一等再等,竟然没有动静
联想到上午来到,却在刚刚又走的凌峋,他若有所觉,心知只怕是有什麽特别的事发生了。
也不知是什麽。
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觉,让身为谋士的候丰不免有些不适,有心想要探查一二,但凌峥如此,显然不是小事,若贸然探查,只怕要惹出祸事,便一再按捺下去。
眼下已经进了十月,天已经开始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