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地龙烧的热烘烘的,白雪柔坐在一旁,看凌峋和魏毅师徒二人说话。
“祝将军凯旋。”末了她方才举杯道。
“多谢夫人。”魏毅谢过。
他之所以留在长安,就是为了坐镇後方,自凌峋回来,他便该走了,只是凌峋没说,留他在长安过了个年。
眼下年已经过完了,他自该动身。否则,如此大将停而不用留在长安,只怕有人要揣测了。
凌峋安静的看着两人,心道,不管如何,只要魏毅走了,自然不会有任何事。
一场宴席,也算宾主尽欢。
第二日,魏毅领兵,奔赴战场。
自开战以来,不时就有重伤的兵士被送到後方修养,亦有修养好了的,或者是新训练好的兵奔赴战场。
也不知,这场战争,什麽时候会停。
白雪柔的生活渐渐归于平静,白清荣却忙碌起来。
三月春闱,过完年後他便和那些借居在白宅的师兄们一起,认真读书做准备,没有丝毫懈怠。
这样的大事,白雪柔十分支持,盯着衣食等,让衆人专心学习。
而凌峋也开始忙于公务。
这般不知不觉,就到了二月。
冷意渐渐消退,春意随着融化的冰雪悄无声息的到来,萧瑟的一冬的山野渐渐有了绿意。
又是一个好天气,院中的玉兰抽出了花苞。
白雪柔瞧着心情极好,取了琵琶来,准备试试手。
之前年宴上凌峋说想听她弹琵琶的事情,之後他没提过,她却一直记得,便准备先练练。
琵琶声铮铮,清脆婉转,在白雪柔指下流淌。
她总是自谦自己的琵琶弹得寻常,只是不难听,比不上大师。可世间大师又有几人,实则已经弹得极好了。
前边,凌峋正在书房处理事情,听得琵琶声,心中一动,加快速度把桌上堆积的事情解决完,起身寻了常用的剑去知微院。
金桃等婢女见他带剑来,不由讶然,忍不住问了声,“王爷怎的带了剑?”
剑乃凶器,又是去见白雪柔,她们难免不安。
“我与嫂嫂说好了,为她舞剑。”凌峋很好脾气的说。
衆婢女微讶,立时都有些雀跃。
舞剑!
还是王爷亲自舞!
之後进去,白雪柔还未收琵琶,就见凌峋持剑过来,含笑道,“嫂嫂还请继续,我舞剑为你助兴,如何?”
“那自然再好不过了。”白雪柔听了,想起之前年夜宴里凌峋的那一支剑舞,也来了兴致,笑道。
之後琵琶声起,少年修长矫健的身姿在院中持剑游走。
他持剑舞动的时候,腰肢劲瘦,俊美的容貌因眼眸的专注凝神而外露出了平时内敛的凌厉,整个人如同他手中长剑一般。
美而锋利。
白雪柔凝神看着,满目欣赏。
又是新的一年,凌峋十七了。
他的个子年年都在长,到现在,白雪柔只到他的肩,但看这个情形,他还会再长,也不知会多高。
不同于年宴是随便借的一把剑,他手里的长剑是白雪柔去年送给他的生辰礼。
汉时名匠所铸,後有名将使用,又被人精心收藏,她为着凌峋的生辰,特意寻来。凌峋很喜欢,一直放在书房,这次竟也拿来了。
一曲罢,剑舞却没停。
凌峋之前一直配合着白雪柔的曲音,这会儿离了束缚,剑势越发凌厉起来,却又含蓄的收敛了杀意,只是为了展示,为了舞。
末了他剑尖削过腊梅树,斩下一小枝梅花,手腕一转,腊梅便落在了剑身上,而後持剑递向白雪柔身前。
白雪柔抱着琵琶含笑看着,见此伸手,小心捡起那枝腊梅。
霎时幽香袭来。
“好,舞的好极了。”她合手而赞。
凌峋收剑站好,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道,“嫂嫂喜欢,下次得空我还舞给你看。”
“好啊。”白雪柔立即答应。
凌峋舞剑可以说是赏心悦目,她刚刚看完,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了。
闲来无事,白雪柔大概是悠闲的日子过多了,琢磨着给自己找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