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槿试探道:“太子殿下的生辰呢?眼瞅着这距离月底也没几天了,虽说东宫上下已经开始准备了,但殿下的意思是不想大办,您看这贺礼。。。。。。”
提到这事,沈语娇有些心烦意乱,她走到书案前,看着一桌子的画稿,纠结半晌,最後还是从中拿了一张交给木槿:“送去针织府吧,叫她们这两日便做出来。”
“是。”
待到木槿出去後,沈语娇独自一个人对着满桌子的画纸发呆,她指尖在画纸上摩挲着上面的画稿,良久长叹一息。
臭江琛,我还没气你呢,你倒还没完没了了。
两人之间的置气到底是在东宫里被捂得严严实实,再入宫时,皇後看着沈语娇的小脸瘦了一圈道:“不是说微恙?怎的瘦了许多?”
“前些日子因着没什麽精神,便也吃不下东西,这几日已然好了,是儿臣不孝,让母後挂念了。”
皇後闻言,眉心微蹙:“可有叫太医来瞧过?你这莫不是。。。。。。有了?”
沈语娇内心犹如被五雷轰顶,但面上还是装作娇羞地应对:“前几日葵水刚走,想来,不是。。。。。。”
她此话一出,皇後的表情有着肉眼可见的失望,但还是说:“无妨,这也不是能强求的事,你们俩尚在新婚,日子还长着呢。”
“是,”沈语娇转头瞥见永安正一双葡萄眼望向自己,好似找到了救命稻草:“永安在母後这里住了这些日子,瞧着可是水灵了不少。”
这会瞧见永安一副乖巧的模样,皇後也生出几分欣慰来:“这孩子是个好的,这些日子整日陪着我,坐卧起居从不让我费心一二。”
娘三个正说着话呢,下头便有人来禀报,说是内务府的人前来求见,一听有正事要处理,沈语娇便带着永安先行退了出去。
方才的话并非虚言,虽只有几日不见,但永安公主如今身上再看不见以往的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无论是衣裳首饰还是言行举止,都能看出公主的尊贵气度,沈语娇是打心眼儿里替这孩子高兴,这会也觉得江琛说得没错,无论如何,总好过以往。
“嫂嫂,”走着走着,永安突然开口道:“什麽是大选?”
“嗯?”沈语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着如何给她解释,便又听她说道:“前些日子,德娘娘来请安的时候提起过,说是今年大选,要给几个哥哥添新人呢。”
旁边人的脚步一顿,永安朝着身後转头看去,只见太子妃沉默地站在原地,她出声唤道:“嫂嫂?”
“啊。。。。。。”沈语娇回过神来,蹲下来与她平视半刻,随後问道:“永安是在提醒嫂嫂吗?”
九岁的孩童眼里满是澄澈,她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向沈语娇,看上去一脸的纯真,“嫂嫂待永安好。”
孩子的世界很简单,你对她好,她就对你好,而宫里的生活又很复杂,即便是纯良如永安,也知晓一步路三步棋的道理。
听话听音,她没说是或不是,但沈语娇已然无需再多问什麽,“嫂嫂谢谢永安。”
江琛一回到东宫便听闻了沈语娇今日进宫的消息,他心下了然,看来这是已经释然了贺知琚的事情,于是便脚步轻快地去了正院。
而正院里,此刻却是一片沉默,以木槿木楠为首的宫女做事连大气都不敢喘,眼见着太子一脸心情正好的模样过来,木槿此刻只想寻个由头先躲出去。
“太子妃身子可大好了?”江琛一进到殿里边瞧见沈语娇正在练字,明明听到他进来也不肯擡头,他笑着摇了摇头,又上前去。
“今儿个去城郊巡田,我见着那边有卖泥人的老朽,虽做工不佳,但胜在有野趣,我看着他也挺不容易的,便买了几个回来。”
还不待他将手里的盒子打开,一团写废了的纸团便飞了过来,准头极佳,三分球。
被纸团砸到头的江琛有些发蒙,他将那十几个泥娃娃搁到一旁,走到沈语娇好声好气地道:“娇娇,还生气呢?”
沈语娇只是继续练字,依旧沉默不语。
“那日。。。。。。知琚哥的事,是我错了,我不该口不择言,这些日子我压力有些大,说话有些没遮没拦的,娇娇你理解理解我,别跟我那日一般见识,好吗?”
闻言,沈语娇缓缓放下毛笔,转过头冲着他笑了下,正当江琛以为这篇要翻过去时,便听得沈语娇冷冷开口道:“无妨,殿下的压力,马上就会有新人来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