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琛那日是去贺府搜寻证据的,沈语娇明白过来後反问道:“既是如此,你去探查一个废弃多年的宅子,又怎会被伤成这样?”
江琛闻言,眸光聚在一处,眼中划过一丝锐利,“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一个常年无人居住的老宅子,竟是一直有人盯着的!”
这宅子因着贺家当年被平反,朝廷便并没有将其收回去,按理说既无人居住丶也无人打理,这宅子应当荒得不成样子,可自己那日只不过是带着护卫队在贺府暗中搜寻,便有人从远处埋伏射杀他们。
沈语娇理清思绪,用力抓住手中锦被:“所以,是有人防着从贺府里搜到那些证据!”
“对,”江琛双眉紧蹙:“我猜他们应当同我们一样,都没能搜到那证据藏在哪里,上次带人搜寻朱府也未能搜查出账册,我猜,这些世家大族的宅邸都有密室暗道,贺家亲兵若是舍身将证据藏匿回来,也会将其放置在一个旁人难以找到的地方。”
“贺将军没跟你说那密室在哪吗?”沈语娇问道。
“没有,”江琛摇了摇头,“当时时间紧迫,他只来得及同我说这些,如今贺家之人早已死绝,这密室在哪,竟是没人知道了。”
“江琛,”沈语娇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没准,我知道。”
江琛闻言怔愣,她听沈语娇轻声道:“或者说,沈小姐知道。”
数日後,卧榻将近小半月的江琛终于能下地走动了,他原本早几日伤口就愈合的七七八八了,但因着沈语娇的坚持,便一直未能下床,直到今日他才得以拆掉纱布。
“早就好了,你非不信,区区一点皮外伤,哪至于躺这麽些日子?”
看着换上一身崭新锦袍在厅中走来走去的江琛,沈语娇颇为无语地白他一眼:“也不知是谁,前些日子换药疼的死去活来,这会儿又区区皮外伤。”
“好了好了,就别总惦记拆我台了,你好了没?咱们今儿个早点出门。”江琛看着还在整理头发的沈语娇,忍不住催促道。
自那日沈语娇说了她在沈府凭借身体记忆打开书房异型锁的事後,江琛便一直惦记着带上沈语娇再探贺府之事,如今他的伤已然好得七七八八,便再也等不及。
“好了好了,你就不能不催我?”沈语娇快步从里间走出来,两人今日皆是一身利落的装束,为方便行动,身上一点多馀的配饰都没带,如此混迹人群里,倒是不会扎眼。
贺府虽已废弃,但却坐落在较为繁华的坊市间,江琛和沈语娇趁着天亮便早早地在附近的酒楼里坐下,两人点了一桌子的菜,不紧不慢地吃着,直到日落西山,夜市出摊,整个坊市最为热闹之时,两人才结账走人,顺势合流进晚上巨大的人流之中。
所谓大隐隐于市,江琛这次有了教训,带着沈语娇绕着贺府逛了好几圈,华灯初上,整个坊市遍地都是市井气息,没人在意他们两个在下个路口往哪里拐。
江琛瞅准时机,四下环视,确定没人注意,便拉着沈语娇往里面走去,他快速推开门,一把将沈语娇护至胸前,带着人原地转了个圈,门顺势被二人倚着关上,动作行云流水,以至于沈语娇刚反应过来,就发现已经身处贺宅之中了。
“可以呀!”沈语娇擡头看向江琛,眼里闪着惊喜的亮光。
被喜欢的女孩如此看着,江琛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颇为臭屁道:“那当然了,小爷上次来的时候就将贺府摸了个清楚。”
沈语娇擡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江琛顺势将人放开,两个人站在贺府角门的角落里,沈语娇借着月光观察着这座已经荒败的庭院,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涌上心头。
她下意识握紧拉着江琛的手,上一次感受到这种感觉,还是在成国公府。
“你想起来了?”江琛立刻问道。
沈语娇摇了摇头:“我想不起来,但能感觉到,沈小姐应当是来过这里的。”
说着她微微眯起双眼,牵着江琛一路往里走,她边走边用手抚摸着古老的墙壁,心中的熟悉感愈发强烈。
江琛跟在她的身後,时刻警戒着周围的环境,上一次他被人暗中伏击,想来便是有人躲在暗处或是房顶,今日他们两个虽有暗卫跟随保护,但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沈语娇全程眯着双眼,待到将这庭院走了大半,她突然在一处废弃的小门处停了下来,抚摸着门上早已斑驳的纹理,她拽了拽江琛的手。
“我猜,应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