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肯在这些事上花时间,”韩王摇着头放下茶盏,“只可惜啊。。。。。。”
可惜什麽,他没说,韩王妃也没问,只道:“说来,东宫病的也蹊跷,前几日还好好的,如今突然就病了,今日臣妾进宫,听母妃说,皇後娘娘为此十分担忧。”
“担忧的又何止是皇後?东宫这一病,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看着呢,”韩王修长的手指在口沿摩挲着,肌肤之莹润竟不输汝瓷半分,“不过这样也好,若非关心则乱,我们倒也难寻破绽。”
韩王妃美目流转:“王爷是说。。。。。。”
日光洒在韩王妃的发间,光影交叠下,此刻的韩王妃肌肤赛雪丶面若桃花,看向韩王的眼里是欲语还休的情意,她这副情态,让韩王看着便觉心旷神怡。
他执起韩王妃的手,在日光下细细欣赏她的蔻丹:“他们的事,就让他们去纠缠吧,咱们也不是局中之人,如何知道他们的事?王妃的蔻丹淡了,为夫为你重新染色可好?”
“好。”
。。。。。。
“回王妃的话,殿下说——您若是想去便去,後宅之事,尽由王妃做主。”小太监恭敬地答了话,见桓王妃许久不做声,也不知该不该走。
“好,这会既是又让我做主了,那你便回去再同王爷说一声,总归咱们府上有的是人去盯着,我这两日身子也不大爽利,便不去探病了。”
小太监不敢看桓王妃的脸色,只得再次恭敬地退出去,转身再把话传给桓王。
桓王手中的箭矢离弦,刺破凛风命中靶心,他看了眼震颤的箭尾,再次俯身拿起一支箭,语气淡淡然:“王妃既不去,便在府中好好歇着吧。”
当看到箭矢再次命中靶心,他这才放下长弓,对着身後之人道:“这几日,府里闭门谢客,王妃身子不好,让人看着点正院,别什麽人都进进出出。”
“是。”见山知道,主子这是对王妃盯着前院的事有所不满,他想了想,开口道:“王爷,东宫那边传信过来,说是东宫今日和昨日一样,太子妃。。。。。。仿佛还没好转。”
桓王脚步一顿,侧目看他问道:“上次派人去找的神医有消息了吗?”
见山神色僵硬答道:“还没有。。。。。。”
“那就再多派人手出去,人找到了直接送到东宫去。”
“可是,殿下,”见山有些为难:“如今已经派出去很多人了,若是再派人手,一旦风声泄露,对咱们可是极大的不利。”
桓王转身看他,眸色一片深沉:“这点事都办不好,本王养你们有什麽用?”
说罢,他也不再停留,卸下护腕便回了书房,吩咐了不许人进来打扰後,江瑀换了身素色长袍,他在书架前站定,朝着上面一处伸出手。
咔哒一声,书架开始移动,墙壁上出现一个小拱门,门後藏着一个密室,这里,供奉着一尊有半壁墙高的佛像。
此刻的江瑀墨发尽散,他走入密室,锁上机关,在昏黄的烛火中缓缓跪下,他姿态端正,神情庄重,眉眼之间尽是对佛的虔诚,双手合十于胸前,低语诉说着对佛的祈愿。
自那日後,又过了两日,东宫突然迎来了一云游道士登门,说是应缘前来,能解府上如今之难。
起初江琛听了本想拒绝,他从来不信此等玄幻之事,但转头看了一眼沉睡的沈语娇,他深深垂下头去,开口语声沙哑:“带进来吧。”
祝馀为难:“殿下,那人不进来。”
“什麽?”江琛偏过头看去,祝馀又道:“那位大夫说,想见见您。”
前院厅堂之中,此刻正坐着一身穿洁白之人,江琛走入厅内,见此人虽一头白发,但瞧着却是鹤发童颜,眉骨清秀,气质阴柔,若非他喉咙上那凸起的一块,他只怕要以为这是个女子。
“听闻先生想见我?”
那人闻声擡眼,见面前的太子虽衣着规整,但眼下的乌青和下巴上冒青的胡茬却显出几分潦草,神情虽看着疲惫,但通身的气势却丝毫不减,唯有眉眼间的些许急色出卖了他面上的沉稳。
“草民见过太子殿下,”声如其人,此人音色雌雄莫辨,“原是有话想问殿下的,但瞧着殿下如今的气度,倒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江琛背在身後的手悄然握拳,“孤的记性不大好,先生以往认识孤?”
“那倒没有,”白衣大夫站起身来,朝着江琛走进几步,“在下只是曾在殿下少时有幸见过殿下几面,与殿下谈不上熟识。”
紧握成拳的手松懈几分,江琛朝他施礼:“听闻下人通报,说是先生有解东宫难题之法,先生既愿踏入厅堂,还请受我一拜,但请先生施以援手,我愿以我所能报先生之恩。”
白衣大夫闻言似是十分惊讶,他摇头笑问道:“无论诊金是什麽,太子都愿意?”
“凡我所有,先生尽可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