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琛!”
上一秒还在温情缱绻,下一秒又开始打打闹闹,江琛和沈语娇对此乐此不疲,仿佛成为恋人这件事也没有改变什麽。
夜里,两人重新梳洗後,终于安安静静地躺了下来,久违地睡在江琛身边,沈语娇反倒有些不自在,以前不是恋人的时候,她倒也不觉有什麽,可此刻身边之人成了男朋友,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江琛倒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他在外面这麽些日子,终于能重新躺在干净舒适的床榻上,只觉浑身上下都舒泰了不少。
“好了,来说点正经事吧。”
擡头望向床帐,江琛再开口时语气有些沉重,两人回避了一整晚的话题此时终于要说破了——“祁将军没有跟我们回来。”
“我们遇刺那晚,後来是被祁将军救下了。。。。。。”
在江琛的叙述中,沈语娇隐约可以想象到当天的场景。
那日,贺知琚和江琛被黑衣人追杀,放在平日里,贺知琚武艺超群,江琛也身手不差,即便打不过,但也是能跑得掉的,偏偏那日他们体力近乎消耗殆尽,面对一群人又显得有些寡不敌衆,即便贺知琚尽力保护,但江琛还是中了一刀。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无人居住的荒原村落,突然有几人从暗处窜出来,身手利落地帮着贺知琚解决了追杀他们的黑衣人,然後又把江琛带离现场。
“在我们找祁将军的途中,他也一直在暗中观察我们,原本祁将军是想让贺知琚知难而退,但却没想到有人敢下死手,他带着一小队,几个人躲在荒村里,幸好有随行的军医及时为我处理伤口。”
“祁将军说,如今在找他的人太多,他只要一露面便会生出祸端,所以干脆躲了起来,我倒很是意外,他虽然一路逃亡,但却带着小儿子,那小男孩是个有点本事的,小小年纪韧劲很足,不仅会反追踪,而且身手也不错,跟着一群大人也没成为累赘。”
“但是祁将军还是不放心儿子一直跟着他颠沛流离,于是就把祁征交到了我们手里,贺知琚原本是想带祁将军回北疆大营,但祁将军说,他怀疑北境出了奸细,于是贺知琚也就放弃执意要祁将军跟他走这回事了。”
“我伤差不多好了那日,我们一早起来就没再见到祁将军一行人,他们趁着天黑离开,把小祁征留了下来,我和贺知琚就把他给带回来了。”
沈语娇闻言微微叹息:“原来是这样。。。。。。”
她估算了一下行军路线,随後又问道:“如果我们继续往前走,估计不到十一月月底就能抵达北疆,你要亲自去看一看军营吗?”
江琛凝视床帐的眸色暗沉下来:“要的,如果时间足够,我还想查明到底奸细到底是什麽人。”
征战于沙场之上,将士唯一能信任的便是浴血奋战的同袍,可若是军中出现了奸细,那战场之上便再无任何退路,没有依靠的战士可谓腹背受敌,江琛难以容忍这样的背叛。
“祁将军说,除了我们在找他,应当是还有几股势力,他暗中观察了许久,推测应当是朝中高官和建府的皇子,还有一队则是北狄人。我猜其中必有李鹭,祁将军则是觉得,成年的诸位皇子都摘不出去。”
都摘不出去,沈语娇感觉这话有些不对劲,她思索片刻,问道:“你是说,就连韩王和赵王也有份?”
江琛低低嗯了一声,只觉此事实在棘手。
“可是。。。。。。”沈语娇坐起身子,她有些不解,“韩王的根基在于文臣言官,他一向以贤王的名声和才情受到百官拥护,他何必要参合进这事里?”
“而且,桓王和赵王本就是一起的,赵王何必在桓王府派了人之後还要多派一队人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是啊,你说为什麽呢?”江琛冷笑一声,“这个赵王,我觉得他未必真正完全服从桓王,交手这麽多次,我觉得江瑀此人虽然出手狠绝,但却是个坦荡之人,但江瑨此人,倒是实在不敢恭维。”
“至于韩王麽。。。。。。我觉得他只是重在参与罢了,就像你说的,争取武官兵权,桓王和泰王倒有几分胜算,对他来说,或许只是不想眼睁睁看着?”
沈语娇闻言不由地细思起其中的关窍来,却在低头的一瞬和江琛的目光正好对上,方才因刚刚确认恋爱关系而有些别扭的心情再次涌上心头,她有些不自在地重新躺了回去,背对着江琛嗯了一声。
江琛见她如此,倒也没说什麽,只是在沈语娇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扬起嘴角,他如同往常那般,替沈语娇理了理被角,然後在她耳边轻声道了句晚安。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沈语娇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虽然有些害羞,但心里的悸动却无比清晰,被喜欢的男孩如此珍而重之地照顾着,她既满足又可惜。
高兴之处在于,江琛对她的好,并非是从今天才开始的,她一直都无比清晰地明白这一点,但懊恼之处也同样在此,他们居然因为这样啼笑皆非的误会,闹了那麽多年的别扭,若是他们能早一点发现,是不是也不会让对方那麽为难?
如此想着,沈语娇不由地皱眉一笑,她对着身後之人同样道了句晚安。
没关系,就算是阴差阳错误会了这麽多年,但好在现在知道也不算晚,错过彼此的时间,他们还有一辈子能重新补上,她和江琛,从来都不必只争朝夕。
青梅竹马大抵就是如此,他们携手相伴彼此的岁月,比之後来遇到的所有人都更长久。
不存在任何先後出场之分,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彼此人生的唯一男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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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欢喜小冤家终于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