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顾江琛和楚瑈双双变脸的神色,他拱手一揖便要朝着楚瑈行礼。
说时迟那时快,楚瑈迅速和太子对望一眼,随後赶在江璘行礼之前先行福身一礼:“九殿下——妾身楚氏见过殿下。”
楚氏。。。。。。江璘终于认清了眼前之人是谁,他几步上前将人扶起来:“原来是阿瑈表姐!方才我还笑五哥不认得我了,瞧我,这会竟是也没认出表姐来。”
这厢俩人在认亲,另一头江琛终于接到了气喘吁吁的沈语娇,他扶住沈语娇快要累瘫的肩膀,听她道:“你。。。。。。你九弟,江璘,押送。。。。。。粮食来的。”
沈语娇虽然累得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齐全,但却还是临了补充了句:“江南。。。。。。替你说话那小子。”
她这麽说,倒是叫江琛有了印象,但如今当务之急不是认亲,他顾不上江璘,几步走到费力爬上山的乌云县县令面前,还不待县令给他行完礼,便吩咐道:“先遣一队人下去安排一二,孤与一衆大人被困山上多日,需要个休息的地方,有什麽事,等下山再说。”
那乌云县县令转头看了眼自己费力爬上来的漫漫长路,险些朝後一仰滚下山去,他在身边衙役的搀扶下堪堪行完礼,随後又马不停蹄地下山打点安排。
眼见贺将军真的搬来了救兵,山上的工部官员以及一衆东宫属臣皆是满心欢喜,他们沿着县衙衙役所开之路缓缓下山,历经数日被困,衆人终于能离开这废弃的客栈了。
走到山脚下之时,工部的一个官员见徐之远站在山脚下一动不动,有些纳闷地戳了戳他:“你干什麽呢?难不成你还想回去?”
徐之远眯着眼缓缓摇头:“只是想到了被困的这些日子,多亏有东宫的几位殿下,临危不乱带领咱们下山,老刘,你看,那像不像大夏的来日?”
站在徐之远身边的官员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们下来时的路,此刻宛若一条长龙一般横在一片白茫茫之中,眼下时值正午,耀目的阳光给那层雪镀上了浅浅的金边,而代入徐之远的话再看那里,便只觉那条破雪的山路像是大夏冲破困局的生路一般。
大夏会因太子而迎来崭新如朝阳般的未来。
小小的县衙当中挤不下他们这麽一大队人马,县令下山後连忙通知当地富庶家境的百姓腾出屋子来给官员们歇脚,而他自己住的小院则是让给了太子。
当地的百姓都是生性淳朴之人,听闻是给他们修筑河道的太子及一衆贵人过来,无需县令多加吩咐便拿出了家中为数不多的好酒好菜招待,这群人被困在山上整日只有白水和疙瘩汤,久违地吃到了热汤饭有些人竟有些热泪盈眶。
而乌云县县令却顾不上听这些人的感谢之语,他此刻候在自家的待客厅当中,心里满是忐忑,他在等待着太子的接见,同时也在等待着自己命运的审判。
他对太子的想法一无所知,按照印象里师长对官场及上位者的描述,他此刻脑袋里想的全是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救出太子云云,还不待太子治罪,他先把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等到太子让人来唤他进去时,他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墓地的选址之处。
“臣王金祥,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安。”
“王县令起来吧,孤有话要问你。”
“微臣。。。。。。微臣跪着答话即可。”
江琛见他这样,微微蹙眉,沈语娇见状,连忙打圆场:“王县令还是起来吧,太子要问的事可不少,你一直跪着这膝盖可受不住,太子殿下平日里最是礼贤下士,王县令可不要让太子为难。”
少女声音娓娓动听,王县令连忙应声站起来,但却在不经意间瞥到太子身边之人心中大惊:这不是方才那个小公子吗?
江琛这会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因为自己这个九弟先前的行为,自己已经被面前的县令误以为有龙阳之好,他先是问了问这几日外界的消息,得知北境只有北定府靠近北疆的地区下了暴雪,他这才略略有些安心。
“北疆今年经常有这种天气吗?”
“是,”王县令谨慎答道:“微臣是今年初春时来此地上任的,但来了之後便遇到此等天象,但根据当地百姓所言,这种情况往年倒是没有过的。”
沈语娇听得认真,心中猜测这或许是拉尼娜现象,但这种自然现象出现在百姓的生活中,却不知道要引来多少麻烦和恐慌。
王县令想象中的怒斥和治罪全都没有发生,太子只是问了他一些近日来北疆的情况,又问了些关于朝廷施粮之事,他一一答完之後太子便让他退下了,他站在门外有些愣神,听到有公公提醒他,才恍若劫後馀生一般。
太子待他。。。。。。倒是与那些官场的老油条所说的君臣之道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