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甲板看看。”闻着和卢瓦尔区与衆不同地咸味空气,珍妮拿出笔记本,思考着要写些什麽。
“喝柠檬水吗?”暗下地光线让珍妮擡起了头,爱德蒙的牙齿白得能拍牙膏广告,“港口买的?”
“能省一点是一点。”爱德蒙在对面坐下,“这次是爱情故事还是快乐水手的冒险故事?”
珍妮撕下两张纸,左手挡住爱德蒙的视线写好并揉成团,攥在手里让爱德蒙选:“你来决定下一个故事要写什麽。”
“我?”爱德蒙受宠若惊,“太荣幸了。”
珍妮又想逗弄下他:“我准备给男主取名叫爱德蒙。”
“咳咳!”
珍妮眼疾手快地拿开笔记本。
爱德蒙一边道歉,一面请服务员给将桌子上的水渍抹干。
“您在女士前可不太体面。”服务员的眼睛就是尺,不知从哪儿变出朵玫瑰花,“给对面的女士道个歉吧!”
“船上还有送花服务?”
“一法郎一支。”
“你怎麽不去抢?”
“您是法国人吧!”服务员上下打量了下爱德蒙,“我看出来了。法国佬不仅不浪漫,还抠门。”他又看向珍妮,怜悯道,“您是怎麽想的?交了个抠门又不浪漫的法国佬。”
珍妮不想让爱德蒙破费,解释道:“他的失礼是因为我……”完了,还真不好解释这事儿,“说了个笑话?”
“夫妻间的小情趣。”服务员对爱德蒙道,“您瞧!您妻子是个风趣幽默的人,很轻松就哄你开心,可您连朵玫瑰花都懒得送她。”
“我买。”爱德蒙擦擦嘴角,以决斗的架势拿出钱包,怒气冲冲道,“给我拿一百……”豪言被珍妮的手堵了回去。
“一支就够了。”珍妮用眼神警告爱德蒙别为此较真,“给我一支。”
服务员的视线在客人间游移了会儿,泄气道:“好吧!一支就一支。”收钱後还不忘给玫瑰花打了蝴蝶结。
“旅途愉快。”服务员举了下帽子。
爱德蒙摸摸嘴唇,在珍妮的视线扫过来前放下了手,把玫瑰花递给对方:“我……”在妇人圈里游刃有馀的基督山伯爵想不出甜言蜜语,抿唇时又想起珍妮碰过了这儿,欲盖弥彰地翻了回去。
“玫瑰花很漂亮。”这是什麽话。
“很配你。”
“……”绿裙子的珍妮盯着红玫瑰,默了会儿才小声道,“谢谢。”
打闹间,抓阄的纸团全都掉了。
急于缓解尴尬氛围的爱德蒙抓了个纸团打开一看:“爱情故事。”
“iamthekingoftheworld。”在小德-拉-贝尔特尼埃庄园里记忆涌上心头,“这也许是命中注定。”
“你想写海盗王的爱情故事?”爱德蒙也想起庄园的打打闹闹。
“不。”珍妮有了个绝妙的注意,“是简和水手爱德蒙的爱情故事。”
“……”爱德蒙看向大海。
有什麽东西突然冷了。
“那很好啊!”过了会儿,他恢复了了平日里的轻快语气,“我是水手,可以告诉你水手是怎麽做的。”
珍妮把玫瑰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决定写个悲剧故事。
气氛又沉重起来,之後的聊天也没回到开始时的轻松愉快。
太阳落下,游轮远离了法国的港口,在海上漂着。
旅途不长,从南特港到格拉斯哥港只要三天,可这三天度日如年。
珍妮以为这一路会狂风暴雨,穿过掀起的惊涛骇浪。她读过的历史书里有不少人物死于船上,沉入大海。最着名的莫过于威廉。阿德林,他是亨利一世唯一的婚生子,马蒂尔达皇後的弟弟。
平静亦是一种恐怖。
海面下兴许藏着腥风血雨,而在她与爱德蒙间,也隔着道平静的海。
平静的,没有船带珍妮过去,也没有船带爱德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