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他。”
“他一直给圣日耳曼去和巴黎右岸的公务系统供鱼,据说是基督山伯爵的亲戚。”维尔福语气一顿,“不过他跟基督山伯爵的关系不好,可能牵扯到斯帕达家的遗産继承。”
托洛米埃来了兴致:“斯帕达伯爵不是早就说了把遗産留给基督山伯爵吗?他要喜欢路易。汤德斯,何不像收养基督山伯爵般收养他。”
“对啊!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斯帕达伯爵又不缺份养儿子的钱。
“斯帕达伯爵的财産有多少?一千万?两千万。”基督山伯爵出手就是葛勒南街的子爵旧宅,出行时有豪车仆从,不时还去外国度假,可见在斯帕达伯爵那儿,这个养子非常受宠,老伯爵的财力也不容小觑。“能自己继承的巨额财産被莫名其妙的远亲分了一半,换你,你能吞下委屈?”
自然不能。
上学时靠四千的年金过得风生水起的托洛米埃想象他有一千万法郎的家産,褪去的酒色又重返脸颊:“太理解了。”
托洛米埃的同伴好奇路易。汤德斯先生的妻子是谁,在他看来,这人要与基督山伯爵争夺家産,不会娶个普通女人。就算他没争夺的意思,生意做的这麽大,也不会把妻子的位子随便抛出,“巴黎有知名的女作家吗?我们又不是英国佬。”
“嘿!”安妮佯装生气道,“说得好像法国的女人不如英国的女人更有才学。”
“汤德斯夫人是作家,女作家还挺少见的。”
“就是给《魅力巴黎》供稿的珍珠夫人,写出《爱在原始前》和《阁楼魅影》的那位。”
“原来是她。”维尔福冷不丁道。
托洛米埃很意外道:“您认识她?”
“我的夫人很喜欢珍珠夫人的作品,还以读者的身份给她写信。”维尔福若有所思道,“她马上离开?”
安妮愣了下,过了会儿才意识到他指的是阿贝拉,“今天就走。怎麽,您想请阿贝拉约珍珠夫人与令夫人见面。”
“蕾妮病得郁郁寡欢,见到喜欢的作者可能心情好点。”
“您太贴心了。”只是在妓院聊起心爱的夫人,听着不是一般奇怪。“我去和阿贝拉说说?”
“劳烦了。”维尔福给安妮了些跑腿费。
回到小楼的阿贝拉找厨娘要了些冰块敷脸,在水井把裙子上污垢洗净。
厨娘见她样子可怜,除了冰块,还送了份小蛋糕,“别往心里去。”她和阿贝拉的母亲略有交情,打听起汤德斯家的情况,“你的女雇主友善吗?男主人多大?有没有孩子和其他仆人。”
阿贝拉耐心回答勒厨娘的所有问题,後者这才松了口气:“听起来是个好活,祝福你。”
“谢谢。”回房的阿贝拉打量着住了许久的小屋,一时间竟有点不舍。
康利夫人比工厂主良心些,但也只是相对良心。阿贝拉当然不是一个住,同屋的还有洒扫女仆,比厨娘大,又老又驼还缺了块牙,但胜在薪水便宜,耳聋的令客人十分放心。
十几平的房间里大部分是老女仆的东西,只有边上的柜子是给阿贝拉。说来惭愧,她在巴黎工作了这麽多年,居然没攒下多少,有的只是几件衣服和一点零钱。钱都贴身放着,哪怕同房的老女仆基本聋了,她也不敢把钱放在房里。
衣服收起来十分的快,袋子是找厨娘借的,丑归丑,但也结实。
离开前,阿贝拉把自己的床铺收拾好,顺带把房间打扫了下,丢掉堆在门口的垃圾。
“你回来了?”老女仆与出门的阿贝拉迎面撞上,看见她背着棕色的大布袋,“你要离开巴黎。”
“我找到新的活计,去做贴身女仆。”
“原来如此。”老女仆点了点头,“恭喜你找到一个包吃住的正经夥计。”
这话说得阿贝拉十分不悦,但想着要离开这儿,所以没计较地往大门处走,穿过走廊时,她看到自己吐出的污秽物,放下行李找厨娘借了拖把和扫帚清理干净。
“你还在啊!”安妮又从二楼探出勒头,没一会儿便“哒哒哒!”地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