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有。”珍妮抢在神父擡手前挡住额头,“我知道个研究出新型造纸方法的人。”
“谁?”
“大卫。赛夏。”既然有伏盖公寓和伏脱冷丶葛朗台,那《幻灭》的人物也应该找得到吧!毕竟连《禁治産》的德。埃斯巴侯爵夫妇都出现了,没准能找到还在报社打工的吕西安,“他有个在报社打工的大舅子叫吕西安,妻子叫夏娃,老爹是和葛朗台般的吝啬人物,但在乡下良田千亩,非常有钱。”
“听起来像沉迷研究的公子哥。”这人设可太亲切了,不就是年轻时斯帕达主教吗?
回忆剧情的珍妮拧起了眉,幽幽道:“赛夏先生的父亲是老葛朗台般的人物。”
没记错的话,神父吐槽过老葛朗台。
“老了,忘性也越来越大。”准备敲珍妮的手转而敲向自己的脑袋,“那他不是一般可怜。”然後又补充了句,“这是有多想逃离亲生父亲才选择成为发明家?”
“可能和亲生父亲比,其它人更不像人。”《幻灭》里对老赛夏的描写谈不上“正面”二字,可跟吕西安那个坑死妹夫的牲口相比,老赛夏也不过将二手的设备高价出给自立门户的儿子,对赛夏的事业帮助不大,但好歹没背後捅刀。
这麽看,吕西安真是花瓶中的花瓶,耀祖中的耀祖。
《幻灭》里坑死情人,坑惨妹妹丶妹夫和靠洗衣为生的母亲,《交际花的盛衰史》里坑死艾丝苔,坑惨爱他的一衆贵妇,还差点将伏脱冷拉下了马。
什麽叫潘多拉走进现实,这就叫潘多拉走近现实。
珍妮怀疑吕西安是巴尔扎克世界里的因果律武器。只要把他介绍给你看不顺眼的人,後者轻则身败名裂,重则家破人亡。
“你可以找科朗坦帮忙查下对方在哪儿。”
“他可能没这个功夫。”太频繁地麻烦人家也不太好,“我打算去亲自找他。”顺便散心,“您要一起去吗?”
神父是爱出门逛的,但他现在脱不开身,“总要有人帮你盯着罐头厂。”思来想去,他还是忍痛拒了,“去吧!去吧!把伽弗洛什和阿贝拉带上。”他补充道,“正好让那小子开心一下。对了,你知道赛夏住哪儿?”
“……”她哪记得那麽清啊!不过只要打听下吕西安的事儿,就能找到赛夏的老家,“应该知道。”
“应该?”
“他要是搬家了,我不就扑了个空?”明天就找吉纳维芙打听消息的珍妮决定上道保险,“要不先给赛夏先生寄一封信?”漫画的事儿也不急这会儿,“估计在成功压缩印刷成本後,想要小说漫画化的作家都没决出胜负。”
“那你可能慢人一拍。”
“比谁慢?”
“夏庞蒂埃夫人。”神父与她交情不深,但有买过夏庞蒂埃家的其它杂志,“她有复刻你的创意。”一言堂的优点之一就是决策较快,“她是等不了技术更新的,但她能为漫画版腾出位子。”
“难说。”《魅力巴黎》是吉纳维芙掌托,本身的插画内容就能抵上漫画栏,剩下的杂志里有学术刊和政治刊丶艺术刊是不能动的。大衆向里要麽是砍生活栏,要麽是砍连载小说。
生活栏是百万槽工百万漕工衣食所系,砍了影响广告收入,小说栏则直面作者的滔天怒火。
能在热门杂志稳定连载的作者至少小有名气。
“没准等我们这儿的作者吵完,夏庞蒂埃夫人都没想好往谁的身上砍伤一刀。”
“话别说早。”神父开玩笑道,“你把漫画化的选择权甩给约翰,夏庞蒂埃夫人就有可能把作品被砍的怨气祸水东引到你的头上。”
“你别咒我。”在评论家那儿名声不好的珍妮打了个哆嗦。
神父却是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