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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醉酒(第2页)

烈酒的后劲汹涌而上,迅冲垮了她平日里坚不可摧的理智防线。

冰冷的红色瞳孔开始涣散,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醉意。

她看着眼前模糊的、父亲的身影,一直压抑的、从未示人的委屈和脆弱,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了出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安静地从她眼眶中滑落,一滴接一滴,顺着脸颊滚下,她却仿佛毫无知觉。

醉眼朦胧中,她看着灰太狼,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不再是那个冷静强大的澜太狼,而像一个终于找到家长诉委屈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能来把我带走……”

“爸…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欺负我…”

最后几个字,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蕴含着积压了多年的、沉重的痛苦和孤独。

实验室冰冷的白光似乎都因这浓烈的酒气而变得朦胧。

澜太狼醉眼朦胧地看着父亲,泪水无声地淌过她因酒精而泛红的脸颊,砸落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深色痕迹。

那句带着哭腔的“所有人都欺负我”,像一根生锈的针,狠狠扎进了灰太狼的心脏最深处,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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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伸出手,不再是之前那个小心翼翼的拥抱,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女儿紧紧、紧紧地搂进怀里。

他的手臂因用力而颤抖,仿佛要将这些年缺失的守护和温暖,一次性全部补偿给她。

“对不起……澜澜……对不起……”他一遍遍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声音哽咽沙哑,滚烫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夺眶而出,与女儿的泪水混在一起,“是爸爸混蛋!是爸爸没用!爸爸对不起你…”

他感受到怀里女儿的身体从最初的僵硬,慢慢变得柔软,最后甚至微微颤抖起来。那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像受伤小兽的呜咽,比任何嚎啕大哭都更让他心如刀绞。

灰太狼不知道那些年她具体经历了什么,但“所有人都欺负我”这简单的几个字,已经足够他想象出无数种让他疯的画面。

澜太狼没有推开他,反而将额头抵在父亲宽阔却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上。

醉意和情绪的双重冲击下,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彻底断了。

她断断续续地、含糊地呢喃着一些破碎的词语:

“他们抢我的食物…把我关在黑屋子里……”

“我好怕……”

“训练…好疼…完不成就不准吃饭……”

“没有狼帮我……一个都没有……”

“我好想回家……可是我找不到回家路……”

每一个零碎的片段,都像一把钝刀,在灰太狼的心上来回切割。

他只能更紧地抱住她,一遍遍地、徒劳地重复着:“不怕了…不怕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在这里…以后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谁再敢碰你一下,爸爸就跟他拼命!”

灰太狼的保证带着哭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狠厉和决绝。

澜太狼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只是醉得厉害。

她不再说话,只是靠在父亲怀里,任由眼泪流淌,仿佛要将积攒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和害怕一次性流干。

灰太狼抱着女儿,感受着她轻颤的身体和温热的泪水,心中的悔恨和怒火交织燃烧。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狼族的冷酷,更恨那些曾经伤害过他女儿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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