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日抓人被炸伤,就没听说他还受了伤,怎就猛地这麽严重。
瑜安张了张口,几番准备开口问,却又说不出口。
瞧了没多久,她便转身移步到旁处了。
宝珠:“大爷身上哪来的那麽多伤,我瞧着像是烧伤的,方才上药的时候,青筋都疼出来了。”
瑜安:……
宝珠:“你说大爷不会是那日冲进火场烧伤的吧,我那日就瞧见他脸色不好。”
瑜安不信:“那麽大的人,若是被烧伤了,何苦瞒着不与旁人说,再说这一路,他不也好好把着缰绳嘛?”
宝珠撇嘴,呢喃道:“说不准就是见了姑娘和张家公子在一块儿,就吃醋不想说了呗,姑娘当时都亲自上手给人家擦脸了,换你是丈夫,你愿意看自家媳妇儿给别的男人擦脸啊?”
瑜安轻嗤,“他才不是这种人……这辈子能见到他说好话的时候,但唯独见不到他受委屈的时候。”
宝珠连连摇头,“若是之前是不会的,但是现在说不准,姑娘忘了在潭拓寺的时候了?”
在寺的那段时候,纪景和在她身後追了整整一个月,可从未说过一句卖惨的话。
瑜安看向火光那处,还听见卫戟说的话。
“热毒在体内散不出去,肯定是会疼的,大爷再撑一撑,待到明日去找个郎中重新配些药,这金疮药不治烧伤。”
林子里都不见鸟飞的时节,纪景和硬生生流了一背的汗,还映着火光。
他就是一个贵公子,何曾这般落魄过,即使是在潭拓寺站在雨里等她的时候,都未有过如此。
“大爷功夫很好的,那三脚猫功夫的山匪哪是对手,就是因为这些伤才拿不稳剑,若不是为了查案,大爷……”
“闭嘴。”
青雀一把捂住了旁边人的嘴,下一瞬就看向了远处的瑜安。
瑜安:……
站在一旁看着,纪景和穿好衣裳後就直接上了马,并未废话。
她也不想去问他,安稳坐回马车,继续赶路。
纪景和是有话直说的人,见不得蠢人,也不干傻事,这点她太清楚。
就连前段时间声称为她查案的那段时间,也像是作秀般,把事做在人前,即便是不说,也是觉着没必要,或者重要,才与她说。
种种下来,这种感觉还真让人捉摸不清。
究竟是为了谁,她说不清楚……
“你说,他查案这麽拼命,是为了我,还是自己。”
打盹的宝珠一下精明起来,反应了一会儿,才道:“都有吧,大爷不是说了向圣上请了旨意?要是不好好干,怎麽给圣上交差。”
“那他还是为了自己?”
宝珠:“不好说,兴许都有吧,毕竟这麽大的事情办好,圣上也会给大爷奖赏吧。”
言之有理。
瑜安认可。
连着一整夜的路程,瑜安依靠在车壁上就睡着了,车速渐渐降了下来,她也就估摸着快到了城里。
青雀将客栈安顿好,瑜安和宝珠当即就躺下去睡了。
午间醒来後,便想着出去透气。
宝珠还在睡,她便自己披上披风去了。
街道上行人并不多,卖的东西也不多,觉着没意思就打算回去,结果在客栈门口碰见了同为回去的纪景和。
人消瘦了,换身新袍子,凌厉了不少。
“方才路过瞧见你爱吃的,便给你买了。”
纪景和递给她,补充了一句:“点心,拿上去尝尝。”
看了眼他手中的纸包,瑜安并未伸手。
“我不爱吃,大爷还是留给自己吃吧。”
纪景和的手僵在半空。
他记得没错,在京城的时候,经常在半亩院的桌上见这种点心,她是爱吃的。
“你若是不爱吃这个,可以换成其它的……”
“我不想吃点心。”
“想吃可以自己买。”
她迎上那道黯淡的眸子,“以後我的事情也不劳你相帮了,回京以後,咱们一刀两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