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言了。
徐静书与崔沪成婚之後,性格变得十分开朗,妥妥像是农妇,原先身上端着的那股文雅贵女的生人勿近的气质没了,没得一干二净。
瑜安喜欢她现在的样子,哪怕是她自己笑话自己,她也觉着只是朋友之间的玩笑,没有半分不适。
“虎子,你瞧瞧,你干娘就这样担心你干爹。”
瑜安“啧”了一声,“整日给孩子胡说什麽……”
陆云舒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整个陆家受了牵扯,在京城是找不到他们了,这孩子也就跟着徐静书一起改嫁,记在了崔沪的名下。
崔沪有钱,随随便便一幅画能买百两银子,根本不愁养活他们娘俩,叫瑜安觉着,日子要比在陆家的时候,不要好上太多。
徐静书:“九畹山的宅子又叫人扩大了一些,改日不忙的时候,到我那儿避暑来,後山还能抓鱼呢。”
“行,我过段时间就去。”瑜安不客气。
徐静书轻嗤,“过段时间不知道是多长时间,眼下纪景和被麻烦缠身,你怕也分不出玩的心思。不过叫我看,你也不必担心了,反正你也帮不上他。”
“昨日张言澈来山里看我们,说是圣上大怒,狠狠将纪景和批了一顿,估计悬。”
缠线的手难以察觉地顿了顿,瑜安轻着声音说:“这麽说圣上训话是真的了,我还以为是以讹传讹。”
“这种事情怎麽好传假的,自然是真的。”
徐静书暗中瞧她表情,添油加醋道:“说不准啊,纪景和的官位又不保了……命苦得嘞。”
孩子的咿咿呀呀不绝于耳,徐静书顾着逗孩子,也就没再关注瑜安了。
瑜安深吸了口气,自此之後,心思便再未安下来过。
徐静书馋马玉薇的手艺,直到用过晚饭之後才走,还是崔沪来接的。
看着缓缓离去的马车,心上添了几分落寞。
晚风拂过面颊,渐黑苍穹笼罩下来,明明岁月静好,却叫人惆怅。
肩头生出几丝冷意,瑜安转身回去了。
在店铺等了几日的人,还是不见,就连纪姝来了都不知纪景和的去向。
“我原以为,我哥每日还是会来你这边的。”纪姝纳闷。
宝珠抢道:“哪是,姑娘不知盼了多少日了,就是没见人。”
“盼着见?”纪姝一下来了兴致,还笑了。
瑜安不由无奈,“你哥都快出事了,你还能笑得出来?”
“当然笑得出来,你不觉着我哥这次的训挨得很值吗?”
有人关心,岂不是美哉,并且比他想尽办法低三下四去求人强多了。
愧疚真是个好东西。
瑜安嘴硬,“快得了,那你呢?把我做的饭倒的喂狗,你打算怎麽补偿我?也叫圣上将你训一训?”
旧事一重提,纪姝就像是个炸毛的猫,当即搂住她的脖子,撒娇道:“嫂子,好嫂子,咱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了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以後不调侃你了……”
纪姝想凑上来亲她,瑜安连忙直躲了。
两人刚落座,门外便停下了一架马车,下来了徐静书。
“怎得这般急?”瑜安起身去迎。
“刚得到的消息,纪景和在寿康宫门前跪着呢,跪了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