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彧之前应该是经常和小梨涡丶李柯一起吃饭,对两人的口味颇为了解,一小碗肉沫鸡蛋羹被小梨涡吃得干干净净。
辛眠能明显感觉到她很开心,用勺子吃饭时会擡头在他们几人身上扫视一圈,然後脑袋靠向左边,在李柯手臂上蹭一蹭撒娇,等到李柯摸摸她的脑袋叮嘱她乖乖吃饭之後,她又会转到右边,同样的动作也在辛眠手臂上蹭一蹭,那双葡萄似的大眼就这麽看着她。
看得辛眠心都软了,“还要不要吃虾?老师给你剥一个好不好?”
小梨涡摇头,摸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小眠老师,我吃饱了。”
“嗯,那你先到旁边玩,贴纸在你的小书包里。”
。。。。。。
吃完饭後,雨终于停了下来。
网吧外的马路上湿漉漉的,空气散发着雨後的清新。
10月的海边小镇,白天依旧很热,但夜里有些凉。
李柯早上送小梨涡上学之前,在她小背包里放了件薄外套,此时正好拿出来给她穿上。
几人站在门口,屋檐还在滴滴答答滴着水。
李柯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彧哥,雨已经停了,要不我和小梨涡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池彧扫他一眼,车钥匙绕在食指上打了个圈,往黑色的SUV走去,懒懒道,“少废话。”
辛眠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没有多问什麽,牵着小梨涡跟在池彧身後。
李柯只能也跟着上车。
李柯和小梨涡的家也在望水岛居民区,但跟东浦巷离得有些远,从网吧开车过去也要十几分钟。
就这十几分钟的路程,小梨涡已经昏昏欲睡,趴在李柯腿上闭上了眼。
李柯用外套将她裹紧,掌心在她背上温柔轻拍。
後视镜里,辛眠目光落在後座的兄妹两人身上。
只觉得李柯在某些时候不像是哥哥,更像是妈妈丶爸爸。
她想起刚才吃饭时,李柯细心地为小梨涡挑去鱼刺,也想起小梨涡身上永远干净清新的小裙子,还有她小背包里叠得整整齐齐的备用衣服。
李柯在小梨涡面前好像扮演了许多角色,但唯独不是一个14丶5岁初中生哥哥的模样。
车子最终停在一条并不宽敞的巷子前边,巷口的路灯坏了,一闪一闪,映出狭窄石板路上雨水冲刷过的痕迹。
李柯小心翼翼将小梨涡抱在怀里,看了辛眠一眼,下意识不想让她也跟着下车,“。。。彧哥,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池彧擡手看了眼腕表时间,已经9点多。
居民区很安静,只偶尔传来几声狗叫声,因为今晚的雨,附近连行人都很少。
巷口一家小卖部亮着小小的一盏白炽灯光,照亮屋檐下一小方天地。
小卖部老板娘进进出出,正收拾东西准备关门,看到李柯和池彧时,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小梨涡睡着了?”
李柯想了想,问,“吕婶儿,他在家吗?”
吕婶儿手上动作顿住,回忆了下,不太确定,“傍晚的时候看到他回来了,後边雨太大,没注意到他还有没有出去。”
听完这话,池彧握着辛眠的肩膀,将她转了个身,低声道,“辛小眠,你在车上等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辛眠一头雾水,“我不进去吗?”
“嗯,”他低低应了声,目光微低,对上她好奇的视线,“你想知道什麽,待会儿我都告诉你。”
副驾车门前,两人脚步顿住。
辛眠偏过头看向站在小卖部门口的李柯,他抱着小梨涡的右手手臂上还挂着她的小书包,小梨涡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小卖部的灯光从身後透过来,像是为他们镀上一层珍珠暖光一样。
她没再多说什麽,自己打开车坐到副驾上,趴在半降的车窗边,小声道,“你们快进去吧。”
“小梨涡睡着了,外边凉。”
池彧大掌在她发顶上揉了揉,转身带着李柯和小梨涡走进巷子。
昏暗的巷道逐渐湮没了他们的身影,辛眠在车里待着无聊,偏过头看吕婶儿收拾东西。
吕婶儿注意到她的目光,笑着从店里拿了瓶酸奶出来,很热情,“小姑娘,你是池彧的女朋友吧?”
辛眠腼腆笑着摆手,“吕婶儿您误会了,我不是。。。”
吕婶儿直接将酸奶塞进她手里,一副过来人已经看透了的模样,“就算现在不是,以後也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