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打电话给温泉山庄的前台,让工作人员送卫生巾和红糖水过来。
闵舒纭躺在床上,往常清丽精致的面容此刻呈现出病态的白,整个人过分脆弱,呆呆看着他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
直至小腹再度袭来一阵绞痛,她秀眉微拧,疼得像是小虾米一样蜷缩在一起,没空再打量他的身影。
林嘉池挂断电话,转过身就看到她虚弱的脸色,他在床边坐下,尽量顺着她的脾气,用她能接受的话温声劝,“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辛眠和秦笙恬都喝醉了,你让我帮你,好不好?”
“等你好一点了,我就离开。”
大冬天的,闵舒纭被痛经折腾出满额细密的汗,她血色尽退,唇瓣泛白,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没有开口。
但林嘉池太太了解她,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他俯下身,帮她将鞋子脱掉,又小心翼翼探手进了被窝里,克制着摸索为她脱掉外套和围巾。
身上的衣物被一件件褪下,累赘清除,闵舒纭轻松不少,在被窝里窝得更加舒坦。
林嘉池起身去了洗手间,用热水打湿洗脸巾,回来给她擦脸。
他做事向来细心,拨开她鬓边的发丝,一点点为她擦拭额间和颊边的细汗。
洗脸巾温热的触感在脸上拂过,闵舒纭下意识闭上眼。
男人靠得太近,她甚至能嗅到他身上的味道。
和从前一样,在某些时刻,是让她无比安心的存在。
或许是因为人在生病时总是脆弱无比,在这一瞬间,她脑海中像走马观花一样,浮现无数以前两人相处的场景。
生理期他给自己泡红糖水,买卫生巾,洗脏了的内裤,用温热的掌心熨帖她的小腹。。。
诸如此类的事,他做过许多次。
闵舒纭不知怎麽的,鼻尖开始发酸。
如果他们没分手,现在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结婚之後,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她从始至终的细致和耐心吗?
她控制不住自己发散思维,曾经那些在理智占据上风时勒令自己一定要忘记的画面,就这麽毫无防备闯入。
她抿紧了唇,一下扒开他的手,眉眼低垂,闷着声道,“不用再擦了。。。”
林嘉池手一顿,刚想说什麽,手机铃声响起。
是工作人员打来的。
卫生巾,痛经药,红糖水都已经备好。
他帮她掖紧被角,起身下楼去拿,不到一分钟就又折返。
温泉山庄的工作人员准备得很充分,卫生巾日用夜用的都有,网面棉面的也都有,甚至还有安睡裤。
林嘉池动作极其自然地打开袋子,在里边挑挑拣拣,最终拿出一包棉面的夜用递给闵舒纭。
闵舒纭望着包装袋上的几个大字,不太自然地接过来。
她欺负太脆弱,用网面会被磨红,所以一直习惯用棉面的。
好几年过去了,林嘉池依旧记得。
闵舒纭没说什麽,拿着卫生巾低头快速散去洗手间。
等到她出来时,林嘉池还在房间里,就坐在洗手间旁边的沙发上,等着她。
看到她开门,立即站起身,把红糖水递给她,“先喝红糖水?要是晚点还疼的话,再吃止疼药?”
闵舒纭把止疼药从他手里拿过来,“不用了,我现在吃。”
说着,她仰头把药片含下,就着红糖水一并吞了。
保温杯里空空如也,她晃了晃,意思很明确。
林嘉池,你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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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林嘉池:老婆我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纭姐:滚,谁是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