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机场才发现,她没有带身份证。
但好在机场能办临时身份证,她大脑宕机,只能跟着工作人员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才终于办好。
候机厅里,距离登机不到10分钟。
她站在队伍最前头,掌心紧紧握着手机,用力指尖发白。
机场广播不断响起,周围是繁忙赶机的旅客,她怔怔站着,脑海中闪过的全是上一回张建东打电话过来时,在听筒里哀求她回去过年的声音。
终于。。。
手机屏幕闪动,跳出系统提示。
电量告急。
辛眠终于反应过来,正想给池彧打电话,登机口开放登机,後边的人开始催她。
她只能给他发了条信息,把手机调成省电模式,赶紧登机。
。。。。。。
从安城到云城,航程不到2小时。
落地後,辛眠以最快的速度出了机场,打车到葛秋玲所说的医院。
下车时匆匆忙忙付了款,随後手机被她揣进口袋,红色电量条跳了几下,最终无声关机。
已经是深夜,医院的急诊却到处都是人。
有家属趴在椅子上哭,消毒水混着血腥味的味道,很刺鼻。
辛眠跌跌撞撞跑到护士台,问了才知道,张建东的手术已经做完,人被转到病房。
走廊里的灯光冷白刺眼,长椅上,葛秋玲穿着睡衣,身上歪歪扭扭披了件外套,脸埋进掌心里。
张晨毅陪在她身边。
在两人的对面,病房的门半掩着。
或许是听到脚步声,葛秋玲擡起头转过来。
视线对上的一刹那,辛眠看清她眼底的红血丝。
她张了张口,想问什麽却发不出声音。
从电梯口到病房的这一小段距离,她双腿僵硬,几乎是挪过去的。
“你进去吧。”
葛秋玲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他现在只想见你。”
张晨毅瞪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心脏在胸腔里的跳动剧烈而又急促,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更显惨白,辛眠的手握在门把上,微微颤抖。
双人的普通病房,此刻里边只有张建东。
他躺在床上,周围没有仪器,没有想象中“滴滴滴”的声音。
很安静,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他还是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费劲地转过头来。
看到辛眠时,浑浊双眼明显一亮,扯出个僵硬难看的笑容。
喊她,“眠眠,你终于来了。。。”
他没剩多少力气,声音很小,小到辛眠几乎快要听不清,只能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病床旁边。
张建东眼球缓缓转动,视线始终不离她,胸膛重重起伏,叹了口气。
“你比之前,圆润了一些,气色也变好了。。。”
像是遗憾,又像是慰藉。
他明白,女儿离开他,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