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上喧闹光彩的表演都换了风格,细水长流的音乐,舞女动作轻缓的舞姿……都是张承霖喜欢的样子。
当初张承霖刚来山东的时候,有很多人不清楚情况,一些“地头蛇”还因为花月楼突然换舞曲的事闹过,後来张承霖和纪豫行驻地山东的事情渐渐传开,那些有些势力的大地主都老实了很多。
如今就连花月楼突然换音乐,不光不会再不满,反而会和花月楼里那些人一样,既紧张又翘首以盼。
这件事後来传到纪豫行和张承霖耳朵里,张承霖没什麽反应,身为张德越之子,他这一生收到的这样的奉承已经数不清有多少。
纪豫行却是笑着打趣:“谁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那是强龙不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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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风月才将将起床,姿态懒散的靠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醒神。
她本是花月楼头牌,在花月楼的地位就很高,如今因为张承霖的“赏识”,让她在花月楼的地位更是如步青云,就算她几天不出现不露面,容姨都不会管她。
“咚咚——”
门被敲响,敲门声中带着一丝不太容易觉察的焦急,风月睁了睁一双多情的美人眸,语气懒散:“马上来。”
容姨应了声,要走又说:“你快点收拾,我让人在下面留一留他。”
风月起身,不轻不重的打了个呵欠,轻声细语:“不用。”
门外容姨一愣,什麽都没说,转身下楼迎人去了。
张承霖推开门的时候,风月正坐在梳妆镜前描着眉,见张承霖来了也只是掀了掀一双美人眸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
“先生。”
张承霖没应,走到风月身旁,看着她纤纤玉手轻捏眉笔在一双柳叶眉上细描。
张承霖看她描完一只眉,伸手接过她手里的眉笔,学着她的模样,略显笨拙地细细描着她的另一只眉。
“胆子大了。”
过了很久,张承霖突然开口。
风月心头一慌,一双美人眸匆忙睁开,看向他时眸中带着不解。
“如今我来,”张承霖说着不满的话,眉眼间却没什麽情绪,“你连面都不露了。”
风月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本正经的不满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控诉和委屈。
像在妈妈面前撒娇的小孩子。
风月眼捷轻倏,敛下去时开口:“我的错。”
低眉顺目,温声细语,柔情似水。
她这幅模样最是勾人。
张承霖给她描眉的手微顿,低眸看她:“别勾我。”
风月敛眸轻笑,却在擡头看镜子的瞬间僵住了笑。
在“欣赏”她双眉的不只有她,还有张承霖。
所以看见她表情一瞬间变了,张承霖也有点拿不定主意,迟疑着问:“……不好看吗?”
风月:“……”
这柳叶眉都和两条剑眉一样粗了,你说呢?!
但看见张承霖放在身侧紧握着眉笔的手,他在紧张,是非常显而易见的紧张。
风月不动声色叹了口气,又笑着开口:“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