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风月答应,新杰已经先走出去了。
“他经常来这边吗?”看着新杰的背影,纪汝琼擡眸问了风月一句。
“没有,这个月来了有三趟吧。”风月也随着转头看了眼新杰,又说:“他跟在张先生身边那麽辛苦,怎麽能经常来,偶尔代张先生来看看岁岁,给两边都报报平安就挺好的了。”
听完风月的话,纪汝琼敛了敛眸子,敛去眸底的悲痛,点头:“嗯!挺好的了。”
郑明哲丶彭熹还是和往年一样,带着郑学文,在新年前一天,来张承霖家过年,虽迟但到。
何中华也和他们一起来了,只是今年不是孤家寡人,身後还跟了个姑娘。
今年张承霖和纪豫行都没在,也就没和往年一样开麻将局,几个人在一起闲聊着。
多了个新人,总是少不了话题的,彭熹和纪汝琼闹着让何中华介绍。
何中华笑着看了那姑娘一眼,笑得肆意:“未婚妻,等过完年差不多就订婚了,到时候你们可都得来。”
“那肯定得来沾沾喜气!”彭熹转头和郑明哲对视一眼,最先应了何中华的话。
他们都认识很多年,何中华说话时是笑着,看那位姑娘时眼底也有光,但没有爱意。
年少时在剑桥看伊丽莎白时的那种炙热,此时此刻没有在他眼里出现一分一毫。
午饭是风月丶彭熹和新杰做的,郑明哲和何中华在堂屋里聊着天,何中华带来的那个叫霍瑶的姑娘和纪汝琼一起看着两个孩子。
郑学文也不过一岁多,看见小孩子感兴趣的很,总是想去戳戳岁岁。
但凡他一靠近,纪汝琼就立刻跟护食的母鸡似的,全身的毛都立起来:“别别别,这可是以後我小侄女的未婚夫,你不能抢哦。”
还一个字都听不懂的郑学文眨巴着一双大眼擡头看着她,伸手放进嘴里砸吧了几下。
郑明哲在旁边看着,把他手拿出来,玩笑又无奈地开口:“阿琼你够了,我们阿文和岁岁都是男孩子,怎麽就抢你家小侄女的未婚夫了?”
何中华在旁边看热闹看得不亦乐乎,只是往年在张承霖身边最喧闹的人,今年只是坐在自己的地方安静的不像话。
不知道是不是怕张承霖不在家风月和岁岁过年太冷清了,他们今年留在张承霖家跨年都没走。
向来必定十点前睡觉的岁岁,今天见到这麽多人,很是兴奋,十二点都还没睡。
一群人聊着天,猛地听见墙上的钟敲响,外面的烟火炸了漫天。
没见过烟火的岁岁先是愣了一下,风月看着他,以为他马上要哭了,心头一慌刚要去哄他。
却见他突然伸出两只小手,小身子一晃一晃的鼓起掌。
笑咯咯中夹杂着两声并不太清楚的“die”“die”的音节。
风月看着他笑着,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外面烟火轰鸣声太大,房间里又是大家聊天说话的声音,岁岁的声音全被盖住,只有风月低头很是认真听着才听清楚。
新杰坐在他们母子俩身後不远的位置,看着母子俩在一起这麽温馨的场景,鼻子毫无征兆地酸了酸。
纪汝琼双手合十握拳,借着满天烟火许了新一年的新年愿望。
许完愿望又转身看着岁岁,笑着开口:“岁岁许的什麽愿望呀?”
岁岁摇着两只小手“ya”“ya”了两句,虽然听不懂,但是就是很开心。
外面的烟火一点多停了,留下过年的人也都各自和风月告辞回了风月提前给他们安排好的房间。
风月抱着岁岁回了卧室,风月看着还是很亢奋的岁岁,笑着把他抱在怀里,哄着他:“岁岁和妈妈一起许个新年愿望好不好?”
岁岁还听不懂她的话,也不会应,只一边晃着自己的小身体一边拍手。
风月伸手握住他的小肉手,低低开口:“希望爹爹岁岁平安,早日回家。”
岁岁仔细听着,但还是重复不来,只能又呀呀的发出两个自己会的音节“die”“die”。
过完年就是阳历的二月,冬雪消融,草长莺飞,冷了许久的气温也慢慢开始回升。
风月还是整日在家里陪着岁岁,像是一种寄托,也像是一种情结,她一天都不愿意离开岁岁身边。
差不多二月底时,风月带着岁岁出门买菜,听见街上有人在闲聊:
“周家怎麽了呀?怎麽刚过完年就挂了白布?”
“还不是周家大少爷那个媳妇儿,前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