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海
三个多小时後,张承霖从楼上下来,楼梯刚走了一半,便看见了端坐在大厅第一排中间的周竺。
周竺听见脚步声也擡头看,恰好与张承霖对上视线。
一人目光柔和里带着探寻,还有些许不太明显的笑意。
一人目光森冷里带着狠厉,还有肉眼可见的排斥。
风月跟在张承霖後方半人的位置,顺着张承霖的视线往下看,也刚好看见了周竺。
这个人她不认识,但听容姨说是最近新来的常客,让楼里的姑娘们好好伺候着。
张承霖收了视线若无其事的往下走,走完最後一层楼梯的时候周竺从位置上站起来,和他打招呼:“张先生。”
张承霖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回吧,”张承霖转头和风月说:“不用送。”
风月在他身後轻轻点头,没多说什麽。
张承霖擡脚先一步走出去,周竺在後面连忙跟上。
花月楼里容姨快步走到风月身边,笑着看着她身上穿着的红色大裘,还有大裘里面已经换了的衣服。
“他让你穿的?”容姨开口,嘴里的笑意怎麽都藏不住。
风月顿了顿,随即点头:“他说山东的冬天太冷,没必要穿那麽少,以後他来还是穿暖和点。”
容姨脸上的笑愈发灿烂,但不久又叹了口气:“挺会疼人的。”
“可惜是个爱出入青楼的。”
风月眼神一晃,低了低头什麽都没说。
*
下午四点多,纪豫行坐在自家院子里喝茶看雪景,过着片刻好不惬意的悠闲时光。
一刻钟後有手下来传:“先生,张先生的人来了。”
纪豫行点头:“让他来。”
看着手下出去招呼人,纪豫行低声嘀咕了句:“真是一刻也不得安生……”
“纪先生,”新杰在离纪豫行一步远的位置站定,尊敬开口。
纪豫行稍稍坐正身子:“你家主子又有什麽天大的事非要这个时候说?”
纪豫行语气里全是无奈和调侃,难得的和新杰说这麽不着调的话。
“先生说,”新杰说这话时语气微微凝重了些,惹得纪豫行都重视了几分:“让您管好手下的人,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纪豫行听完新杰的话一怔,不禁问出口:“什麽情况?”
新杰沉默两秒,说:“先生如此说的,我便如此传达。”
纪豫行思索几秒,点头:“行,我知道了。”
新杰走了。
纪豫行找来刚刚传话的那个手下,问:“周竺去哪了?”
手下:“中午回来後不久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纪豫行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焦急:“他可千万别是去花月楼蹲点儿了啊!”
“他要真敢去蹲张承霖的点儿,”纪豫行蹙眉:“别说是他,就算是我,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