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他便与奶奶相依为命。
本来靠着手上的存款,他和奶奶怎麽着都用不着过的拮据。
那年他中考,考了全县第一。
进市一中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孟迎晨找上了门,她说舅舅家里又添了小弟弟,出不起她的学费了。
当时李逢值和初中同学为庆祝毕业一块去吃饭,家里就奶奶一个人。
李奶奶对这个女娃没有太多感情,她能理解那时候她选择和她舅舅离开瞥开阿值的做法,但心里难免觉得膈应。
她为难地说:“我一个老太婆,带着和你差不多大的阿值,我们也不宽裕。”
拒绝的意思明显,孟迎晨可怜兮兮的样子装不下去了,她开始胡搅蛮缠,甚至把自己父母亲的死全部怪在了李父李母身上。
闹出的动静太大,家门口围了一群邻居。
李奶奶说不过惯会脾气难以伺候的孟迎晨,又嫌丢人,妥协地拿李逢值学校奖励的几千块钱现金给了她,想就此了事。
可孟迎晨没那麽容易打发。
自此缠上了他们。
第二次找上门的时候,恰巧李逢值也在家。
半大的少年,穿着干净的运动服,把他奶奶护在身後。脊背挺的笔直,目光将来人上上下下扫视一通,眼神警惕,仍是礼貌的询问:
“你有什麽事麽?”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孟迎晨了。
她的黑心肝舅舅似乎对她不好,早些年在李家被养的白白胖胖,浑身贵气,这会眼眶浮肿,骨瘦如柴,神色苍白,看着像是从难民营里面跑出来的。
她看着眼前比她高的少年,下意识觉得他还是以前又爸爸妈妈,脾气好的不行的李逢值。
遂,她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眼神戚戚:“能给我点钱吗?”
李逢值紧绷着一张脸,感到奇怪,他对t这个住到过他家的女孩子没有什麽好的印象,她总是喜欢对自己的爸妈发脾气,为了不让李父李母为难,他能忍让便忍让。
小李逢值无疑是善解人意的,在李母说她没有了爸爸妈妈很可怜,要他稍微顺着她一点的时候,李逢值虽然有所不满,但还是同意了。
甚至到了後面,他的父亲母亲出了事情,他仍然没想过抛下她,进福利院也会照顾好她。
但是是她自己选择和她的舅舅走了的,怪不到他。
她不是他的责任。
李逢值虽然年纪小,却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冷着脸,说的话比李奶奶说的难听多了,道:
“你要钱做什麽孟迎晨,我没有义务给你钱,而且,你看我现在的生活条件像是能够给你钱的样子吗?你跟你舅舅走了,他需要抚养你,你跟他要钱就行了。”
孟迎晨哭了,她在李逢值面前依旧收敛不了脾气,开始了以前那套,又哭又闹,反正就是要钱。
李奶奶看她可怜,打算给一点。
李逢值就果断多了,他了解孟迎晨的脾气,遂当机立断报了警。
孟迎晨被拘留了几天。
出来後被亲舅舅打的遍体鳞伤。
她不敢责怪打她的亲舅舅,反而赖上了李逢值。
她就像一个疯子,有一套她自己的逻辑,她脸色狰狞地说:
“你为什麽要报警如果你没有报警,我就不会被抓进去,我没有被抓进去,我舅舅就不会打我,我舅妈也不会把我赶出来,都怪你。”
“这都能怪我身上孟迎晨你讲道理,是你自己上门骚扰的,我不报警你会走吗?”
李逢值逻辑清晰。
孟迎晨像是精神失常的疯子,她反反复复纠缠李逢值,追着他到学校,“你爸爸妈妈答应了抚养我的,他们不能中途不养,他们死了,你作为儿子,你得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