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好”,随後挂了电话。
一口凉水下肚,嗓子跟着火般刺疼,野风吹起尘土,清洁工阿姨戴着口罩乘风扫垃圾,飞烟弥漫,随着这口冰水呛进呼吸道。
程敬佳自认道德感低,对于走错这件事丝毫不尴尬,找不到是李逢值没有通知到位,不怪她。
但是当她迈着小碎步冲到楼上,看到站在楼梯口等她的李逢值还是吓了一跳。
少年着蓝白色校服,身量修长,冷风嗖嗖的往他身上灌,勒出劲瘦的腰型轮廓,薄如利刃。
下垂眼在看到程敬佳的那一刻亮了一下,瞧见她神色不虞,紧接着联想到她这几天在有意躲开他,眸光黯了黯。
她爱玩,她说对他有兴趣,喜欢他,估计就跟喜欢斗蛐蛐之类的小玩意差不多。
当不得真。
李逢值感觉自己处在虚空里,被程敬佳扯一把又拽一下,就是不肯彻彻底底拉住他。
跟她亲了一下,还是她勾的,她都能立马对他失去兴趣。
程敬佳神色不虞是因为一眼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刚刚她坐的位置离主席台远,她看不清他的状况。
李逢值面相是偏野性美那型,看着特凶,不好亲近,他脾气再好也没人信他会是个好惹的主儿。
如今脸蛋挂了彩,几道大的伤口被他用创可贴粘上,掩盖住血色的狰狞,平添了几分颓丧。
像个恶霸头子。
瞬间拉进了跟程敬佳的距离,她身边最不缺就是这种人。
浑身锋芒,偏激,逮谁咬死谁。
李逢值可是好学生。
被她带坏了?
那她的罪过就大了。
这麽一想,程敬佳疾步过去,拽住他的衣领,口不择言的讥讽他:“啧,好学生也会打架吗?李逢值,你不是说帮我那次是你第一次打人吗?依据现在这情况,你当时骗我的吧?”
她继续把他往下拉,面对面贴近,彼此呼出的热气交融。
狐狸眼里全是对他的打量,她说:“你敢不敢再跟我讲一遍,那次帮我真的是你头次打架?”
这不是大事。
可她最讨厌被人骗。
现在这行为激怒了李逢值,他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她是来帮你的。
你求她的。
是你自己经不住诱惑。
居然敢对她起心思。
李逢值使劲把她扯开,下垂眼里蕴着层程敬佳不懂的恶意,他冲她笑,不是平时那种春风和煦的笑,是真的笑,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连创可贴都随着这个动作皱在一起。
他说:“第一次。”
他回答完凑近她的脸,跟她直勾勾的对视上,“你不信?”
他没喊层层姐。
他用的“你”字。
程敬佳被吓到了,觉得他不对劲,下意识的往後避开,好看的眉毛邹成一团。
疾声厉色。
“信你妈,李逢值,给我好好说话。”
她爆了粗。
看着她这反应,他不屑的嗤笑,态度更冷:“呵,信不信由你,再说我怎麽没有好好说话?就现在对你的态度还不够好吗?这都受不了,你招惹我做什麽,还是接着躲我吧!”
程敬佳气急,狐狸眼因为怼不过而圆圆的睁着,氤氲出水意。
她气急败坏:“李逢值,你是不是玩不起?”
他态度不变,颇有宠辱不惊的架势,自讽一笑,跟着她爆了粗口:“是的,我特麽玩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