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没有人能私自处决他人的性命,哪怕这些强盗杀人如麻也该交给官府和律法。”温葶叹息,“不过,这本就是个吃人的社会。达官贵人们用的一针一线都是从人身上剥削而来,白蝶,你别对我要求那麽高。”
“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养大了我的胃口,我会吃的越来越多。”
“这天下多的是该死之人,”温葶不以为意地笑,“到了那一天,我会送你出去觅食。你要是愿意,就吃些恶人,当为民除害;要是不愿——只要事情不闹到皇帝那儿,我都可以摆平。我没有看见,就当没有,吃完回来,你依旧是我挚爱的丈夫。”
宫白蝶眯眸,“你就从来没想过要赶走我的这个麻烦?”
“我想过。”温葶如实说,“但我觉得,你不会走,还会气得掐死我。”
宫白蝶轻笑出声,“你倒是了解我。”
温葶弯了弯眼眸,“是啊,你是我最了解的人了。”
宫白蝶脸上的笑意顿时散去。
她一连说了两句实话,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爽。
温葶疑惑:“怎麽了?”
她刚问出口,嘴唇就被堵住。
清冽的雪兰香袭来,不由分说地侵占她的口鼻。
温葶很快软下身,轻拍宫白蝶後背,一下一下地安抚。
是因为年轻麽……他的吻丶他的性。爱总是带着死别般的决绝与疯狂。
唇舌交缠的喘息中,她模模糊糊听见他喃喃了一句:“你赢了……温葶,你赢了。”
“嗯?”她没怎麽听清,问他说什麽。
他没有回答,埋首在她肩上。
按照温葶的计划,皇城周边几处匪窝都成了宫白蝶的粮仓。
府里不再有人病了,可辞退了那麽多人,传出了流言,许多家仆都请辞离开。
来府里找温葶喝酒的权贵们也少了,园子里的花死的死丶枯的枯,偶尔有一抹亮色,无一例外都是停歇的红蝶。
无独有偶,天气也总是不好。
温葶从床上醒来,透过镂空的床架看了眼窗外。
外面阴沉昏暗,随时就要暴雨倾盆一般。
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打算起来去街上看看,被枕边的男人扯了回去。
“醒了?”他勾着她的腰,舔舔嘴唇,“那就继续。”
他简直是在争分夺秒。
温葶实在是吃不消,不只是肉。体,精神上也吃不消。她切实感觉到自己睡眠的时间变长了,每天要花一半的时间在睡觉上。
她体力不济昏睡,宫白蝶这个提出主张的人竟然也总是昏昏然地沉睡。
待温葶回神,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出过这张拔步床了。
三天?五天?
她冒出一身冷汗,趁着宫白蝶沉睡,掀开被子往外走。
今天说什麽都要出门了。
迈出匣子似的床,温葶推开房门,顿了一下。
门打不开……
她诧异回头,拔步床里没有动静,宫白蝶还在睡着。
什麽时候锁的门?他锁门干嘛。
弄不开这门,她转而走向窗户。
窗户很宽大,离地只有半人高,不难翻出去。
温葶推开窗页,扒着窗台往外爬,脚却伸不出窗。
她惊疑地蹬了蹬腿,空旷的院子就在窗外,她的脚却无法出去——简直像是,有一堵空气墙挡在窗户前。
怎麽回事……
她略有慌神,跑去另一侧的窗户尝试。
依旧是被封死。
窗外的景色如此逼真,还有鸟雀掠过庭中,可她无法向外探出一点!
温葶不死心,离开窗户又去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