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折腾了他,但每次折腾,程煜舟都面无表情,倒是她被气个半死,真不知道是谁在气谁。
那时候她天天在心里骂程煜舟像个死人一样,没想到後来真的死了……
很长一段时间,李雨菲都不敢把死字挂到嘴上。
“我以为你不会想被我干涉…”“那你也不能无动于衷啊!”李雨菲揪住他头发,“你就不会揍男的一拳,然後把我拉去高奢珠宝店,跪下来哭着求我说‘我爱你,这些都买给你,求求你别和别人在一起’吗!”
程煜舟怔住:“……只是这样?”
“对啊,怎样!”李雨菲有点儿为自己模拟的情景感到尴尬,她抱着胸,气势汹汹地羞耻道,“我才刚成年,又没见过什麽世面,那时候你要是这麽做了,我肯定会心动的。”
她对他又不是没有感情,不然怎麽可能让他担任初恋这种人生仅此一回的重要角色。
她横眼睇着震惊的程煜舟。
傻了吧,都怪他没情商,浪费那麽多时间。
但那呆滞不过短短几息,李雨菲就见他又灿烂了起来。
她纳闷:“你又傻乐什麽?”
程煜舟双颊绯红,“原来你不讨厌我,我好高兴。”
“你不後悔吗?”李雨菲诧异。
“是有一点儿,但没关系。”他掩不住唇角眉梢的笑意,“只要能见到你,有没有其他人在场丶你和他们在做什麽,都不要紧。”
李雨菲目瞪口呆。
行。
行。
他自己开心就行。
两人又讨论了会儿,马上就是午间弥撒时间。
既然知道了信仰值的重要性,那弥撒这种安全的增加信仰活动就不能错过。
安全是真安全,无聊也真是无聊。
李雨菲感觉自己上了趟宗教神学专业,大课还不能找人代签,非得自己把一天三节课听完,每七天还来个大型小组作业。
待在这她里直接年轻了十岁,又成十八的大学生了。得亏她小组作业的唯一组员是程煜舟,否则她的脾气也要重返十八岁。
中午十二点整,又是上课时间。
下楼途中,她发现程煜舟一直欲言又止丶蠢蠢欲动。
“你干嘛嘛,”李雨菲站定,转身看他,“想上厕所?”
程煜舟连忙摇头。
“那是干嘛。”
程煜舟犹豫了一下,擡起一点指尖。
“我们能牵手麽……”他的视线蜻蜓点水扫过李雨菲的腰臀,生怕来不及似地疾声强调,“只是牵手。”
李雨菲简直没了脾气。
但再一想,他们确实很少牵手。
高中抓早恋,谈了也不敢在外面牵。
现在这样,倒像是补上了大学的遗憾。
“以後这种小事不用问了,脱衣以上的级别再找我汇报。”
李雨菲伸出手,偏头往他,“嗯昂,来啊。”
削白的指尖停在他面前,程煜舟颤巍巍牵住,被李雨菲一把回握。
她结结实实地抓着他,继续往前走。
程煜舟顺着她的力道向前,面红耳赤地盯着彼此交握的双手。
他们一人带着一本《圣约》,走往礼拜堂的这段路上,两侧彩绘玻璃投下斑斓的彩影,这绚烂朦胧的光影像极了校园里的银杏道,不同的光影,同样的美好,仿佛这十年的一切坎坷都未发生,他们不过是大梦一场,醒来又结伴着前往课堂。
这一刻的光景,愈发坚定程煜舟的信仰。
他眸光灿灿地望着拉着他往前走的李雨菲。
这就是他的信仰。
行至礼拜堂,李雨菲就见,蚂蚁守在门口,门外有十几个人在排队。
见到他们,其他人主动打招呼:“郑先生!”“郑先生丶李小姐,你们来了。”
程煜舟颔首,“怎麽不进去?”
“今天的午间弥撒取消了,”有人告诉他们,“说是让我们来领取各自的礼服,准备晚上的舞会,要求人人到场。”
“礼服?”李雨菲惊讶,“还真有啊?”
说话间,礼拜堂里的蚂蚁递出来两只宽大的服装袋,交给了队首的人。
旁边的人补充:“每个人的礼服好像都不一样,应该是按照金色信仰值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