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见她头疼,以为她是心烦,“老奴知道您不喜欢这些,可自打主君入门,家里的怪事一件接着一件,无怪老爷担忧,就是底下的奴才们也心中惶惶。您就当是给老爷求个心安吧。”
“呵,怪事。”温葶不动声色地套话,“你倒是给我说说,都有什麽怪事。”
“这……”
“说。”
妇人犹豫着,“别的算是捕风捉影,可主君进门这三个月,府里病了七八个人,这是不抵赖的。”
主君进门,这是什麽用词?
这里的“进门”是“莅临”还是“嫁入”的意思?
温葶心中思索,面上不以为意:“病气一传二二传三,有什麽奇怪?”
“院子里还飞来一群红蝶,竟把几棵海棠生生吸死了,这事儿可闻所未闻。”
“这海棠可真是作孽。”温葶好笑,“枯死的海棠复生,是家族衰败的大凶之兆;活着的海棠死了,也是大凶之兆。它要是一直活着不死——我看你们也要说它有妖。”
“这……”妇人被她说愣了,“无风不起浪,那麽多人说晚上见鬼,总是有缘故的。”
温葶趁势追问:“缘故就是主君?”
妇人低头,不敢说,表情是完全的赞同。
温葶大致理清了现状。
“主君”来她家的三个月,出现了各种灵异事件。
府里的老爷认为“主君”不祥,请了道士做法,自己穿进来的原身并不赞成这一套。
现在的问题就剩下:主君是谁,她又是谁。
“好了,别再说了。”温葶挥手,“没别的事就让我一个人待着。”
她要赶紧搜集下身边的线索,进一步判断自己的处境。
妇人见她不耐烦,无奈地退了出去。
温葶立刻走去屏风後。
透过雕花的镂空,她一早看见了一架子的书,想必那里有很多有她需要的信息。
然而绕过屏风,温葶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蓝绲白底的男子立在山水屏风後,长发挽簪,玉树临风。
见她过来,擡起一对凤眸。
“妻主。”他低低地唤她。
温葶一怔,不可置信:“……宫白蝶?”
男子敛眸,掩住黯然与屈辱,“我都听见了,您不必这样包庇我。”
他对这个名字没有异色,温葶忙又确定了一遍:“白蝶……别这麽说白蝶。”
他依旧没有反驳这个名字,低低道,“外面说得未尝没有道理,宫家四代簪缨,在我出生後落得那般下场,或许真是我的缘故。如今家宅不宁,您休了我也在情理之中。”
这一番话下来,温葶确定了,自己穿进了游戏《桌面恋人》宫白蝶的单元。
宫白蝶的故事在他和女主结婚後不久结束,看起来,这是大结局之後的时间线。
她也做过两章婚後番外,并没有女主家里闹鬼的剧情,现在是什麽发展……
“宫家的事和你有什麽关系,别再这麽说自己了。”温葶试着触碰了一下他的衣袖,入手真是布料的触感。
真实得神奇。
宫白蝶轻轻嗯了声,对她露出个涩然苍白的笑。
温葶看着,忽然想笑。
这表情顺眼多了。
这莫名的想法涌上心头,她皱了皱眉,自己怎麽这麽刻薄。
更奇怪的是,她毫无障碍地就接受了穿进游戏这件事,一点儿也不急着回去。
这倒也正常,虽然古代生活不那麽便利,但作为权贵阶级,温葶得到的尊重是现实世界的百倍不止。
她从没做过这麽轻松的工作,早上四点半起床上朝,以女主的职位,只需要去官署里逛一圈,上午就能回家。
每天的主要工作是在家里或者街上应酬,古代酒度数不高,比商务饭局轻松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