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宫白蝶扣住手。
他紧紧握住她,像是怕她摔了。
车座迟缓啓动,从晚冬到初夏,风已不再刺骨,吹在身上分外舒畅。
爬上最高点时,温葶听见旁边传来声音:“开心吗?”
她顿了顿,眉开眼笑:“开心。”
宫白蝶扭头看她:“真心?”
她擡起他们五指相扣的手,亲吻他的无名指:“小白,这是我这辈子坐过最贵的私家车。”
温柔的风骤然迅疾,车子从最高点滑落,朝谷底冲坠。
温葶抓着扶手尖叫起来,她畅意地大喊,坐完一遍又摇着宫白蝶的胳膊要坐第二遍丶第三遍……
直到她嗓子嘶哑,渴得肿痛,才恋恋不舍地结束。
脚步虚浮地跳下车,温葶极有经验地抓住车架稳定身形,车架上的彩灯在她身下如星发光。
刺激的眩晕感为灯光加持渲染,她倏地回头灿笑,“你猜我现在要说什麽!”
宫白蝶踏下车,“什麽?”
“你猜丶你猜。”
她挽着吹乱的头发,双眸明亮,脸颊潮红,前所未有的饱满鲜活,一点儿不像那个绿森的精英组长。
宫白蝶深深看着这一幕,偏头,“饿了?”
“……”
“想要?”
温葶捂住他的嘴,眸光湿热,“我告诉你丶我想告诉你,这辈子只有你,是我心甘情愿想要结婚的对象。”
宫白蝶愣怔。
手掌有些发痒,在过山车绮丽璀璨的灯带下,温葶看见他展眉弯眸,在她掌心里笑。
她从没见过这麽纯粹的笑,宛如春日初绽的花。
……
第八个考核日翌日。
砰——
她对着墙壁扣下扳机,子弹顺利出膛。
家具一个不剩,这把枪倒还能正常使用。
温葶拉开保险,走去卧室。
漆黑的卧室里,宫白蝶躺在他们的床上。
他已经睡了三天,她叫了他十几次都没能把他叫醒,即便如此,温葶还是尽可能放轻了脚步,希望不要吵醒他。
他眼下的红色蝶纹再没有消失过,纵是这般暗的房间也依稀可见轮廓。
温葶走到他身边,略微看了两眼,没有出声,没有触碰,径直将枪。口虚压在他太阳xue上。
砰丶砰砰砰砰——
从头颅到心脏,一连开了五枪。
血炸得到处都是。
温葶喘息着,亲眼确认了那些弹孔。
被打成这样,没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他真的不死……那她也没有办法了。
空气中窜着血腥味,这味道过于重,温葶後退半步。
倏地,枪。管受到阻力。
她呼吸一滞。愕然看见一只手抓在她的枪。管上。
被打烂半个脑袋的宫白蝶缓缓起身。
他从床上坐起,如同尸体浮上水面,一股子湿淋淋的阴寒气。
苍白的手握着枪。管,拇指堵住枪。口,他咧着嘴,笑吟吟地对温葶道:“早上好。”
吧嗒……
他胸口的弹孔里掉出一枚子弹,金属坠地,滚至温葶脚旁。
他问她:“妻主叫醒我,是饿了?”
温葶咬牙,按下扳机,又来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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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温葶:不,这次是要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