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风了解她的风格,也知道她既然说了,那么,劳动力的问题就已经解决了。
他想不到,他着急,要问个究竟,也就对陈棉棉客气起来,招呼她吃水果了。
陈棉棉一看柜子里的水果,索性全提了出来,说:“有桔子有苹果,还有香蕉,这还有菠萝,你小子生活过得不错嘛。”
曾风示意她吃,再问:“到底哪里来的劳动力?”
话说,早晚有一天他们俩要分道扬镳,也会成为对手的,因为陈棉棉不是申城派,也不会给任何一个申城派出让利益,那么申城派也会阻止她的继续进步。
但现在她必须和曾风相互利用,相互配合才能搞出政绩。
不过这家伙动不动就会故态复萌,会想夺权,搞得陈棉棉也很烦,就想给他个教训。
她说:“那是我们西北人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别问了,好好养伤,再给自己找个对象。”
曾风忍着屁股痛爬了起来:“别呀,主任。”
又说:“我可一直都是您最忠诚的下属,农垦计划我也一直在参与,你不能就这么撇下我,剥夺我跟随您一起进步的机会呀,说说看嘛,劳动力到底哪来的?”
陈棉棉吃完一根香蕉,又给自己剥了颗桔子,并说:“我还是觉得陈苟进步空间更大,至于你,曾风同志,咱们就此别过吧,我也该回西北了,再见。”
曾风不知道陈苟去当兵的事,急眼了,忙下床拦人:“主任,再聊会儿。”
又说:“我攒的除了水果还有点心呢,一会儿收拾个箱子,你全带回去,给我干闺女吃。”
自带干粮,义务劳动,还源源不断的劳动力,任是曾风够聪明够滑头,也想不到那些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强行把陈棉棉摁到椅子上坐下,还热情的找来一把水果刀,要亲自帮她削苹果皮。
他可太好奇了,必须问问,看免费牛马是从哪来的。
但他才要问呢,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女人冲进来,搂腰就把他抱了个满怀。
只凭体味曾风就闻得出,是他妈李开兰。
他哎哟直叫:“妈,我有腰伤的,你能不能轻点儿,快松开我,疼!”
李开兰松开儿子,又捧起他的脸:“儿子啊,你怎么瘦了一大圈呀。”
再追问:“邹衍呢,他还被拘着?”
说话间邹司令进门来了,他一脸胡子拉茬,双目无神,进门也不说话,就只叹气。
曾风嘴巴很甜的,喊爸喊的可顺溜了:“爸,您来了?”
邹司令应了一声,呆呆坐到了椅子上。
他因为不喜欢跟革命派搞到一起,没有关系,也没法把儿子捞出来。
人嘛,迫不得已时,该搞的关系也要搞。
他暗示李开兰,李开兰就问曾风:“小风,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把邹衍保出来?”
邹司令依然不吭声,只叹气:“唉!”
曾风下意识瞟了一眼陈棉棉,就见她把目光投向桌子上的报纸,勾唇笑了一下。
其实不救邹衍,于曾风来说会更有利。
因为申城那帮革命派说不定哪天就会垮台,届时像邹司令这种实干家就又能升上去。
而只要邹衍废了,邹司令的资源就全归他所有了,而且邹衍不是他,而是李开泰害的。
曾风将握有后爹全部的资源,还是合理得来的,他又何必去救邹衍呢?
如果是没去西北之前的曾风,也肯定会那么做,因为他眼里只有利益。
但哪怕他总蠢蠢欲动想夺权,但要让他朝一个人低头,那个人只会是陈棉棉。
因为她有一点智慧是别的政客所没有的,那就是,相比整人,她更喜欢搞双赢。
她会利用曾风,但该他的功劳不会少给。
她也利用过那帮红小将,他们现在应该都很恨她,好多人还恨的咬牙切齿的。
可到革命落幕,开始清算的时候,他们就会感谢她的。
因为她虽然押着小将们打了黑工,可那段经历,在将来也能救他们的命。
想到这儿,曾风先摊手说:“我救不了邹衍。"
病房里只有两张椅子,一张邹司令坐,另一张陈棉棉让李开兰坐下,起身到了窗户边。
曾风一手肘着腰,因为屁股痛,还得撇着双腿。
他走的跟个搞扫荡的皇军似的,一瘸一拐走到陈棉棉面前,又说:“但是爸,您不用着急,因为早在两年前,我们陈主任就给邹衍了一张免死金牌,等案子上到总革委吧,您就可以拿着免死金牌去捞他了。”
邹衍是个犟种,不肯听邹司令的劝告,非要闹革命。
李开泰那孩子也不是被惯坏,而是品行有问题,铆足了劲的要害亲表哥。
邹司令深爱亡妻,也爱儿子,更不想儿子大好年华去蹲大狱。
他专门从申城赶来,也是想俯下身段求曾风帮忙的。
可他居然说陈棉棉给了邹衍免死金牌?
天方夜谭吧,他在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