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怡嘴角一勾,狡黠地眨眼:“秦瑞知道这件事哦。”
迫不及待浮出云层的星点,如同她俩明澈的眼眸,熠熠生辉。
夜深人静,某张床榻上,俩人窃窃地谈话声一字一句落在玉枕上清晰可见,偶尔响起清脆的偷笑。
入秋一段日子,田里农活干完,卖了些银钱,家中富馀的则会送小孩上学。秋高气爽,正是晌午散学回家吃饭的时间。一男一女打闹着从她身旁经过,她蓦然想起记忆中那碗葱油面,等有时间再拉秦瑞去吃一次。
人流散尽,林书怡远远望见枝繁叶茂的榕树下,一老者佝偻着身子。掉落的积叶不多,有人按时打扫。
她快步上前,紧了紧沉甸甸的布袋,“王勇。”男子的姓名。
林书怡打开布袋,银子反射出的光照进老者眼里,他收敛着贪婪,“东西在屋里。”
林书怡跟着他转进仅一人通过的巷道,数着第三家门,破破烂烂的木门仿佛风一吹就垮,前院堆高土地种满小菜。一下雨,泥水会经过整个院子,一片泥泞。
房屋矮小,家具陈旧。她心头闪过一丝不对劲,这老者身穿衣物干干净净,不像常年居住在这种环境下的人。而且,就算他从何家请辞,多年来的积累怎会住这麽小的房屋。
来不及多想,老者给她倒了杯茶,而後打开桌上木匣子,暗账静静地躺在里头。她拿在手中翻了几页没找到,摊在桌面问:“在哪?”
老者随意翻了翻,指着角落说:“这儿。”
林书怡定睛一看,与王勇说的相符。她把账本收进匣子,布袋给他,待他验货後欲走。
被他伸手拦住,“步行路远,喝杯茶不至于口渴。”
她只好端起茶杯仰头喝尽,猛地起身,突然一阵头晕眼花,踉踉跄跄扶着门框往外走了两步。最终不敌药效,晕倒在院子。
老者拿着绳子追出门,正要绑人时,反被人绑了,“你们是谁!呜呜呜…”
与鸦雀无声截然不同的场景是东集中心那块告示栏前,乌泱泱围着一群人,脚慢一步甚至都挤不进去。
那块告示栏平日是贴一些官家文书,人流密集,传阅速度快。而此时,王勇跪在人群中状告着摄政王指使人谋杀他大哥—也就是林书怡她爹。
演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哭天抢地。物证大大方方地贴在告示栏任由大家查看,摄政王这个名头一出,一分真也能演成九分。百姓们骂骂咧咧,即使与他们无关,只听信一面之词,也要为素不相识的人出头。
好戏不长,他们讨伐的本人来到现场。
王勇耳朵灵敏捕捉到一句:“摄政王来了。”连忙收起情绪钻进人群,试图溜走,却被身边的人抓紧手臂,送到摄政王面前。
秦瑞神情漠然地说:“这麽大的事怎麽不报官?带他报官去,还他一个公道。”
不是说摄政王在宫里不会这麽早收到消息嘛,而且那女人在他们手中,摄政王怎得来的这样及时?王勇伸长脖子扫视底下的脸,热心肠的百姓跟着一同去官府。骤然间,他瞅准畏首畏尾偷溜走的何夫人。
一口气提上嗓子眼,又生生压了下去。既然事情败露,就别怪他嘴不严实。
公堂上,李管家和林书怡一出现,一秒中摇摆的时间都没了。
王勇一五一十地说出何夫人的计划,陈年旧事也交代的一清二楚。
王京令详细查看了一番状告书丶物证和人证证词,不等他喊出把何夫人带上来,她便被押了上来,顺带呈上何家当年的账本。
王京令不停偷瞄秦瑞,後者气定神闲地玩着腰间玉佩,认真一瞧,林小姐腰间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
难怪他方才问她为何不跪,得到了摄政王多看两眼的机会,吓得他额间冒冷汗。
“既人证物证俱在,何氏,你还有什麽想说?”
“我…认罪…”何氏头磕地上,浑身颤抖。
“何氏犯指使罪,王氏故意杀人,一并关进大牢,择日处斩刑。”
令签“啪嗒”落地,林书怡紧绷的神经也在一瞬松懈,身体顿时无力。
秦瑞不顾一切,冲上去抱住她,替她挡住所有目光。